把她当小孩儿,她嘴上喊哥,心里估计直当是个老小孩儿。
杂草敏是只南方姑娘,个子小小,干活儿时手脚麻利身手不凡,戴着大口罩踩着小拖鞋嗖嗖地跑来
最烦就是出门之前找东西,东翻西翻、越忙越乱,不小心撞翻箱子,成摞稿纸雪崩地,碳素墨水瓶吧唧声扣在木地板上,墨水跋山涉水朝墙角那堆白衬衫蜿蜒而去……
提着裤子站在片狼藉中,捡起根烟来,却怎也找不到打火机。
委屈死……这种老单身汉小委屈几乎可以和小姑娘们大姨妈痛相提并论。
每当这种时候,就特别地怀念杂草敏,想得鼻子直发酸。
杂草敏是妹妹,异父异母亲妹妹,短发,资深平胸少女,眉清目秀,很帅气—外表上看起来性取向严重不明朗那种帅。
有些话,年轻时候羞于启齿,等到张得开嘴时,已是人近中年,且远隔万重山水。
……
每年大年初,都会收到条同样短信。在成堆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短信中,有杂草敏短短四字短信:哥,好好。
很多个大年初,收到那条四字短信后,都想回复条长长短信……可最终都只回复四个字事:乖,摸摸头。
你身边是否有这几个人?
她有个神奇本领,不论多乱房间,半个小时之内准能饬得像样板间,所有物件都尘归尘土归土金表归当铺,连袜子都叠成个个小方包,白队,黑队,整整齐齐地趴在抽屉里码成军团。
十年前,们生活在同个城市,在同个电视台上班,她喊哥,算她半个师傅,她定期义务来帮做家务,边干活儿边骂。
她有家备用钥匙,很多个星期天早晨是被她骂醒,她边用雨伞尖戳后脊梁,边骂:把穿过衣服挂起来会累死你吗?!回回都堆成座山,西服都皱成粑粑好不好!
过会儿又跳回来吼:小伙子,你缺心眼儿吗?你少根筋吗?你丢垃圾时候是不是把垃圾桶起丢?!
小伙子?小伙子是你叫?把拖鞋冲她丢过去,她回赠鸡毛掸子。
不是路人,不是亲人,也不是恋人、情人、爱人。
是友人,却又不仅仅是友人,更像是家人。
—这世自己为自己选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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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神奇本领,再整洁房间不出三天定乱成麻辣香锅。也不知道是怎搞,就是乱,所有东西都不在原来位置:手表冷藏在冰箱里,遥控器能跑到马桶旁边去,衣服堆成几条战壕,沙发上积满外套,扒上半天才能坐人。自己不能收拾,越收拾越乱,往往收拾到半就烦,恨不得拿个铲子股脑儿铲到窗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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