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酿的青梅酒,当与故人共饮,和大树一起回小屋坐坐吧,我还欠你们一首《乌兰巴托的夜》。
点发送键时,我心想,这么久没联系,说不定人家早就不记得你了,这么冒昧地发一封邀请信,会不会有点儿自作多情了?
邮件发完后的第三天,一个男人推开小屋的门,他用新加坡口音的普通话说:大冰,来一碗青梅酒吧。
我哈哈大笑着上前拥抱他,我说:大树!你是大树啊!
我拽他坐下,满杯的青梅酒双手递过去,我仔细端详他,老了,明显老了,鬓角白了。
……在整个丽江都是独一份,怎么可能在千里之外的西安会有个酒吧和我的小屋一模一样?
还有蜡烛塔。
你说的那家酒吧怎么可能有我们家这么大只的蜡烛塔?一尺半高呢,多少年来不知多少滴蜡泪生生堆积起的。
西安客人:真的真的,真的一模一样,墙也一样,蜡烛也一样,额没骗你……我说:你乖,你喝你的啤酒吧,别BB了……
此后的一两年间,接二连三地有人跟我说同样的话,一水儿的西安客人,他们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没错,那家酒吧和你的小屋一模一样。
我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他:大树,怎么只你自己来了,兜兜呢?
他端着酒碗,静静地看着我说:兜兜不在了。
一样就一样呗,未必我还要飞越半个中国去亲身验证。
我问他们那家酒吧的老板是谁,有人说是一对夫妻,也有人说只有老板,没有老板娘,老板好像是个新加坡人。
新加坡人,会是大树吗?
我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若大树是老板,兜兜怎么可能不是老板娘?
此时的丽江已与数年前大不相同,五一街上酒吧越开越多,像兜兜和大树那样肯安安静静听歌的客人却越来越少。好几年不见了,忽然有一丁点儿想念他们,我翻出兜兜的邮箱地址给她发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