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这样说话?”许宝拔高嗓门道。
“嫌说话难听?那你就听听毛驴怎说吧。”蓝脸笑着道,他松开缰绳,对说,“老黑,上!”
恼怒地嘶鸣着,像爬跨花花驴那样扬起前蹄,往许宝那颗干瘪头脑上砸去。街边看热闹人发出惊呼,那拨顽童也停止喧哗。期待着蹄子擂在许宝脑袋上那种感觉和那种声音,但期待落空,本
“小杂种们,都给闭嘴!哪个敢再编排许大爷就骟他蛋子!”
顽童们聚在起,对着许宝傻笑。许宝往前走几步,他们就往后退几步。许宝对着他们冲来,他们就哄而散。许宝追上来打卵蛋主意,顽童又聚拢成群,跟在后边,边走边唱:
“许宝许宝,见蛋就咬……”
许宝顾不上去理睬那些缠磨他顽童,他绕着圈儿,跑到蓝脸前方,倒退着走,与蓝脸搭话:
“蓝脸,老哥们儿,知道这驴咬伤好多人,驴伤人,既要赔药费又要赔好话,索性劁,刀割落,三天康复,保它成为头服服帖帖顺毛驴!”
蛋下酒坏种,注定不得好死。警惕着,准备着,只要他靠近到合适距离,就会飞起后蹄,对他裆间下家伙。要让这个罪恶累累坏种,落个鸡飞蛋打下场。也许他会转到面前来,那就啃破他头。咬人,是长项。这家伙很狡猾,躲躲闪闪,始终在安全距离外,不给机会。街道两边闲人,看着倔强蓝脸牵着他那匹大名鼎鼎驴在前头走,而后头跟随着个劁驴坏种,都期待着好戏开演。人们七嘴八舌地说:
“蓝脸,要给毛驴去势吗?”
“许宝,又瞅上下酒菜?”
“蓝脸,万不能劁,这头驴能踢死狼,全仗着那窝卵,个卵个胆,这驴卵多,简直是窝土豆。”
群正要上学小学生,蹦蹦跳跳地尾随着许宝,唱着现编快板:
蓝脸不理许宝,心阵阵冲动。蓝脸知道脾性,紧紧地抓住嚼铁,不给往前冲余地。
街上浮土被许宝脚后跟踢起,这杂种,倒是走得快捷,大概是经常用这样方式行路。他张干巴小脸,两只三角眼,眼下垂着两个肉泡,门牙间开条宽缝,说话间不时有水泡泡从缝里飞出。
“蓝脸,”他说,“劝你,还是劁吧,劁好,劁好。劁你就省心多。给别人劁,收五元钱,给你劁,分文不取。”
蓝脸住脚,冷冷地说:
“许宝,先回家去把你爹劁。”
许宝许宝,见蛋就咬!
咬不着蛋,满头大汗。
许宝许宝,是根驴屌。
吊儿郎当,不走正道……
许宝立定,瞪着那些顽童,从褡裢中摸出把亮晶晶小刀子,气势汹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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