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柳条帽小个子,用铁钩子捅着屁股。啊噢~~这狗娘养,铁钩子灼热,随即嗅到焦煳气味,这小子给留下个难以磨灭烙印。尥几个蹶子,冲出火光,遁入黑暗,踩着泥泞滩地,钻进芦苇丛中。
新鲜芦苇和清凉水气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屁股上痛疼有所减轻,但依然很剧烈,其程度远远超过被狼咬出伤口。踩着松软淤泥走到河边,喝几口水,水中有股蛤蟆尿腥气,水里有些疙瘩状东西,知道喝下蝌蚪。这有点恶心,但没有办法。也许蝌蚪具有止痛疗效,那就全当喝药。正当六神无主、不知何去何从之时,那股已经迷失气味又出现,像根在风中飘扬红丝线。生怕丢失它,跟着它走,相信它会把引导到母驴身边。远离炼钢炉火光,月光就明亮起来,河道中有许多蛤蟆在鸣叫,间或还有阵阵欢呼声、敲锣打鼓声从遥远地方传来,知道,那是狂热人们在虚构出来胜利中大发癔症。
就这样,追寻着气味红线走许久,已经将热火朝天国营农场高炉群远远地抛在后边。穿越座寂静无声荒凉村庄后,走上条狭窄田间小路。左边是片麦田,右边是片白杨树林。麦子熟透,虽在凉森森月光下,但还是散发着焦干气息,偶有小兽在田中奔跑,便有麦穗断裂或麦粒脱落窸窣声响起。杨树叶子片片发亮,犹如满树银币。其实根本无心观看月下美景,只是顺便对你提起。突然——
那煽情气味浓郁如酒,如蜜,如刚从炒锅里端出来麸皮,那假想中红线,变成粗大红绳。奔波半夜,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爱情,就如顺着藤蔓终于摸到颗西瓜。往前猛跑几步,马上又改换成小心翼翼步伐。在小路中央,在月光下,盘腿坐着个身穿白衣妇女,没有母驴踪影。但发情母驴浓郁气味,是确凿存在着啊,难道这里藏着阴谋与陷阱?难道女人也能发出这种让公驴发疯气味?带着满腹疑惑,慢慢地往妇人身前靠拢,离她越近,与西门闹相关记忆便越活跃,仿佛几点火星,燃成连片大火,驴意识变得灰暗,人情感占据上风。即便不看她脸,已经知道她是谁,除西门白氏,还没有个女人,身上能散出股苦杏仁气味。妻啊,你这不幸女人!
为什把她称为不幸女人?因为在三个女人中,她命运最为悲惨,迎春和秋香都嫁翻身穷人,改变自己成分,唯有她,戴着地主分子帽子,住在西门家祖坟看坟屋子里,接受着她身体不能承担劳动改造。那看坟屋子,土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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