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母亲严厉地呵斥
，“小孩子家，怎
敢跟你
你整死
牛，跟你不共戴天!大声吼叫着，不假思索地把“蓝金龙”喊成“西门金龙”，这
招十分毒辣。这是表示蓝解放与他划清界限，二是提醒人们，不要忘记他出身，他是地主种子，他身上流淌着恶霸地主西门闹血，你们跟他有杀父之仇!
看到西门金龙脸突然变得像张破旧白纸那样，他身体也如当头挨棒似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僵卧在地上小公牛猛地挣扎起来。那时自然不知道你是西门闹转生，当然更不知道面对着迎春、秋香、金龙、宝凤这些人时你心中感受有多复杂。千头万绪是吗?金龙打你就等于儿子打老子是不是?骂金龙就等于骂你儿子是不是?你心情怎个乱字得?乱乱乱，片乱，心乱如麻，只有你自己能说清。．——也说不清!
你爬起来，头分明有些眩晕，腿显然有些酸麻。你还要撒野，但随即就被前腿上绳索羁绊，步伐踉跄，几乎跌倒，终于站定。你两眼发红，显然是怒火中烧；呼吸急促，分明是闷气难平。你浅蓝色鼻孔里流淌着暗红血，你耳朵也流血，血色鲜红。你耳朵上那个豁子，大概是被金龙咬掉吧，仓促中没找到那块耳轮下落，大概是被金龙咽到肚子里去。周文王被逼吃亲生儿子肉，吐出几个肉团子，变成兔子，奔跑而去。金龙吞下你耳轮，等于儿子吃爹肉，但他永远不会吐出来，只会变成大便拉出来，拉出来又会变成什东西呢?
你站在院子当中，准确地说是们两个站在院子当中，说不清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因此也就说不上们是蒙受着耻辱还是享受着光荣。洪泰岳拍打着金龙肩膀说：
“好样，小伙子，人社第天就立大功!你机智勇敢，临危不惧，们人民公社就需要你这样好后生!”
看到金龙小脸上有红晕，洪泰岳表扬，显然使他很激动。娘走到他身边，摸摸他胳膊，捏捏他肩膀，满脸神情表示着两个字：关切。金龙不领这个情，躲开娘，身体往洪泰岳那边靠拢。
用手擦着你鼻子上血，对着人群大骂：
“你们这些土匪，赔牛!”
洪泰岳严肃地说：“解放，你爹不在，就把话对你说。你牛，撞伤吴秋香，她医疗费，你们要承担。等你爹回来，你立即跟他说，要他给牛扎上镊鼻，如果再让它顶伤社员，那们就把它处死。”
说：“你吓唬谁呢?是吃着粮食长大，不是被人吓唬着长大。国家有政策，当不知道?牛是大牲畜，是生产资料，杀牛犯法，你们无权杀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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