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鬼去吧!”母亲说。
马洛亚哑哑地笑着,将那块柔软面又抻又拽,放在案板上啪啪地甩着。
“你说呀!”母亲说。啪啪啪甩阵,提起来又抻又拽,时而如拉弓射箭,时而如洞中拔蛇,他那两只笨拙洋人大手竟能做出如此熟练灵巧中国动作,连母亲看着都有点吃惊。他说:“也许,压根儿就不是什瑞典人,过去事儿,都是些梦境。你说呢?”母亲冷冷地笑着,道:“问你跟那个黑眼窝子女人事呢,你别给分岔。”马牧师双手把面平抻着,像玩种孩童游戏,把面摇起来,摇着,二拉松,他松手
溪。看到在它们身上有两颗蓝色光点在移动,那是:马洛亚牧师目光。从他幽蓝眼窝里,伸出两只生着黄毛小手,正在抢夺食粮,心里升腾着缕缕黄色火苗。张开嘴,准备哭,继而发生事情更加可恼。马洛亚眼里小手缩回,但他胳膊上大手却伸向母亲前胸,他高大身体站在母亲背后,那两只面目丑陋大手,捂住母亲胸前那两只白鸽。他手指粗鲁地抚摸着它们羽毛并野蛮地捏着、夹着它们头颅。“
可怜宝葫芦!温柔白鸽!它们扑楞翅膀挣扎,紧紧地缩着身体,缩呀缩呀,缩得不能再小,然后又突然膨胀开,翅羽翻动,渴望着展翅欲飞,飞向辽阔无边原野,飞进蓝天,与缓缓翻动云朵为伴,让和风沐浴,被阳光抚摸,在和风里呻吟,在阳光中欢唱,然后,宁静地往下坠落,坠落进无底深潭。放声大哭,泪水迷蒙着双眼。母亲和马洛亚身体晃动,母亲哼哼着。“放开,你这驴,孩子哭啦。”母亲说。“这小杂种。”马洛亚悻悻地说。
母亲抱起,慌慌张张地颠着,抱歉地说:“宝贝,儿,委屈死个亲疙瘩肉蛋蛋呀。”说着,她把白鸽送到面前,恨恨地、急迫地、重重地叼住白鸽。嘴很大,但还嫌小,嘴像腹蛇嘴,恨不得把属于、不容许别人侵犯白鸽吞下去。“慢点儿,儿呀。”母亲轻轻地拍打着屁股。
叼着个,又用手抓着另个。它是只红眼睛小白兔,捏着它大耳朵,感觉到它心跳。马洛亚叹口气,道:“这小杂种。”
母亲说:“不许你骂他小杂种。”
马洛亚说:“他可是货真价实。”
母亲说:“想请你给他洗礼,洗完礼再给他起个名字。他今日整整百天啦。”
马洛亚熟练地揉着面,说:“洗礼?怎个洗法都忘。给你做抻面吃,这是跟那回族女人学会。”
母亲说:“你跟她好到什程度?”
马洛亚说:“没有点瓜蔓,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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