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酒桌上敬酒去。堂倌端上来盆汤,汤里漂浮着黄色鸡蛋花子,和些死人毛发样东西。同桌伙伴们,学邻桌大人们样子,用白色汤匙,舀汤,当然是尽量舀稠,盆中汤被他们搅得浪花飞溅。他们把汤匙放在嘴边,弗弗地吹着,点点地喝。司马粮捅,说:“小舅,你喝点吧,都是好东西,不比羊奶差。”“不,”说,“不喝。”“那你就坐下吧,他们都在看你呢。”他又说。挑战般地把目光投向四周,没人看,司马粮谎报军情。看到每张桌子中央,都升腾起白色水蒸气,升到电灯附近,被加温成雾,然后消失。每张桌上都杯盘狼藉,宾客脸,都变得模糊不清,教堂里酒气熏人。巴比特夫妇已经回到主桌,坐在他们原来位置上。看到上官念弟把嘴巴附在上官招弟耳朵上,说几句悄悄话。她们在说什呢?说话是不是与有关呢?上官招弟点点头,上官念弟便把嘴从她耳边离开,恢复庄严坐姿。她捏着把汤匙,舀点汤,送到嘴边,用嘴唇沾沾,然后优雅地喝下去。上官念弟结识巴比特不过个多月,竟然就像换个人似,装模作样家伙,个月前,你不是呼呼噜噜喝粘粥嘛?
个月前你不还大声地吐痰擤鼻涕嘛?她让反感,又让敬佩,怎会变得如此快呢?思索着,得不到答案。堂倌端上主食,有水饺,有毁食欲蛔虫样面条,还有些花花绿绿糕点。实在懒得去描述众人吃相,心烦、肚饿,母亲,还有羊已经等急吧?要问为什还不走?因为司马库宣布过,饭后,巴比特将再次向人们显示西方物质和文化文明。知道他要放电影,种据说用电催出来活灵活现人影子。这是二姐邀请母亲出席喜宴时说。母亲却说,二十年前,她就见过那东西,是德国人前来放,为推销他们化肥,种白色粉末,据说施到地里可让粮食增产,但没人相信。庄稼朵花,全凭粪当家。德国人免费赠送化肥,被老百姓填到池塘里,当年夏天,池塘里荷花长疯,荷叶大如磨盘,又肥又厚,但荷花却很少。老百姓庆幸没有上当,德国人想来害们,什化肥,是只长叶子不开花当然更不能结果实毒药。
喜宴终于结束,堂倌们抬着大箩筐跑进来,风卷残云般收拾着桌上杯盘,噼哩啪啦,往筐里扔。扔进去还是杯盘,抬出去却全是碎片。十几个精干士兵跑步进来帮忙,他们每人抽起张桌布,兜着跑出去。堂倌们又跑进来,飞快地换上新桌布,然后端上来葡萄和黄瓜,西瓜和鸭梨,还有像地瓜油样颜色、散发着怪味道什巴西咖啡,壶又壶,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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