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尽管放心,要是筏子中流散架,您把十根手指剁掉九根。”
鲁立人说:“那倒不必要,真要出事,剁掉十根手指也没用。”
母亲带着她队伍爬上河堤。鲁立人迎上前去,客气地说:“姥姥,您先靠边等着,他们会儿就到。”他弯下腰去亲近鲁胜利,她却被吓哭。鲁立人尴尬地扶扶用麻绳挂在耳朵上眼镜,说:“这孩子,连亲爹都不认识。”母亲叹息道:“他五姐夫,你们这样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啥时算个头呢?”鲁立人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老人家,多则三年,少则两年,您就可以过太平日子啦。”母亲说:“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多嘴,你能不能放他们?怎着他们也是你姐夫妹夫小姨子。”鲁立人笑道:“老岳母,没有这个权力,谁让您招这些不安生女婿呢?”说完,他笑。他笑缓解河堤上严肃气氛。母亲说:“你跟你长官说说,饶他们吧。”鲁立人说:“种瓜者得瓜,种豆者得豆,种下蒺藜就不要怕扎手。老岳母,不要操这些闲心啦。”
卫队押解着司马库、巴比特和上官念弟沿着胡同走过来。司马库双手被绳子反捆在背
过表演,最服气是他们手指钻砖头硬功。你说,那样硬个砖,就用根指头,嗤嗤地就钻出个洞,用钢钻子也钻不那快。他们要是想杀人,什都不用,手指戳就是个窟窿。团长,听说有批干部要就地转业组织县区z.府……”
“来,”鲁立人说,“告诉通信班,给他们打信号。”
个神气活现小个子兵,举起支奇怪粗筒子短枪,对着河道上空开枪,颗黄色火球,飞到不甚高空中略微停顿下,便划出道拖着白烟弧线,簌簌地响着,落在河道中央。火球下落时,几只海鸥仄楞着翅膀想去搏击它,但稍试探,便尖叫着躲开。
对面河堤上,站着群黑色小人,水银光反射着,游动着,使感到他们是站在水面上而不是站在河堤上。
“换信号。”鲁立人说。
小个子兵从怀里摸出面红旗,绑在尊龙大爷扔掉那根柳木枝上。他对着河招展红旗。对面河堤传过来呼喊声。
“好!”鲁立人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向适才与他谈话小干部下达命令:“钱参谋,跑步回去,通知杜参谋长,速把俘虏押来。”钱参谋答应着跑下河堤。
鲁立人跳到木筏上,使劲儿跺着脚,检查木筏牢固程度,他问尊龙大爷:“不会划到河中时散架吧?”
尊龙大爷说:“放心吧长官,民国十年秋,村里人用筏子摆渡过赵参议员,那筏子也是钉。”
鲁立人说:“今天摆渡是重要人犯,点错都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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