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亭,你还磨蹭什?怕死吗?”女连长横眉立目地说。
“连长……”司马亭为难地说,“他八成犯羊痫风……”
“妈,早不犯晚不犯,偏选这个时候犯!”女连长粗野地骂着跳下壕沟。她踢犯病小伙子脚,他不动。她用手榴弹敲敲他膝盖,他依然不动。她急得团团转,宛如只关在笼子里美丽豹子。她从壕沟边沿上撕把干草,塞到小伙子嘴里,赌气般地说:“吃吧,吃吧,犯羊痫风,是想吃草吧?你吃呀!”她用手榴弹木柄往小伙子嘴里捣草。小伙子呻吟几声,睁开羊样白眼。“哟,这法子还真灵!”女连长得意地说:“许宝,快起来,冲上去,伤号撤下来!”
那个名叫许宝小伙子痛苦万端地
头!”
团长亲自分发馒头,每人个,外带半根大葱。当他把个热气尚未散尽馒头递到司马亭手上时,两个人四只眼睛猛地碰撞出火花。司马亭惊喜地想起来,这个枣红脸吕团长,正是几年前司马库支队骑骡中队中队副吕七。吕七也认出司马亭。他抬起手,抓住司马亭肩膀,用力地捏捏,低声说:“大掌柜,你也来。”司马亭鼻子有点发酸,刚想对吕七说点什,吕七却转身面对着民夫们,大声说:“乡亲们,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支持,们是不可能胜利!”
总攻开始时,司马亭和他搭档趴在第二道壕沟里,听着头顶天空上鸟群般飞掠过去炮弹发出尖利呼啸和远处天崩地裂般爆炸声。嘹亮军号吹罢、士兵们呐喊着涌上去。女连长站直身体,大声吆喝着:“起来,起来,上去抢救伤员!”
她爬上壕沟,挥舞着手里手榴弹。飞蝗般子弹打得她身后泥土冒起簇簇细小白烟。她脸色煞白,但无所畏惧。民夫们战战兢兢地从齐胸深壕沟里站起来,都本能地弓着腰。个小个子民夫笨拙地爬上壕沟,梭子弹打在他周围冻土上,他个滚跌下壕沟,哭叫着:“连长……连长……挂彩……”
女连长跳下来,问道:“哪里挂彩?”
小个子民夫说:“裤裆里……裤裆里热乎乎……”
女连长拖起他,皱着美丽眉头,抽搐着鼻子,轻蔑地说:“软骨头,你拉在裤裆里!”
她用手榴弹捣小个子民夫下,大声说:“同志们,上啊,你们都是大老爷们,难道还比不上个女人?!”
民大们在她激励下,乱纷纷地爬上壕沟。
司马亭站起来,看到他搭档卧在沟里浑身抽搐。“伙计,你怎啦?”他问道,那人不回答。司马亭俯下身去,翻转那人身体,看到他脸色青紫,紧咬牙关。嘴巴里弗弗地响着,吐出些白色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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