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风儿也没有,满树槐花突然垂直地落下来。好像那些花瓣儿原先是被电磁铁吸附在树枝上,此刻却切断电源。纷纷扬扬,香气弥漫,晴空万里槐花雪,落在母亲头发上、脖子上、耳轮上,还落在她手上、肩膀上,她面前栗色土地上阿门!
这时,那个刚刚讲罢经老牧师,步履蹒跚地走出教堂。他手扶着门框迷茫地看着槐花齐落奇景。他生着砖红色乱发,瓦蓝眼睛,通红大鼻子,粗疏黄胡子,嘴巴里镶着耙齿样铁牙。惊悚地站起来,好像看到传说中父亲。
栗姥姥挪动着小脚跑过来,为们双方做着介绍:“这是马牧师,是们老马牧师长子,他是专程从兰州回来主持教务。这位是上官金童,是们老教友上官鲁氏儿子……”
其实,栗姥姥介绍纯属多余,因为在她尚未报出们名字之前,上帝便启悟们心智,使们知道彼此出身。这个马洛亚牧师和回族女人生出来杂种,同父异母兄弟,用他生着浓重汗毛通红大手,紧紧地抓住,泪花在他蓝眼睛里滚动着,他说:“兄弟,直在等待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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