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去哪?”司机僵着脖子问。
“消费者协会。”司马粮说。
“不去,不去”女演员大叫“为什不去?”司马粮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女演员眼睛,说,“这是正大光明事情。”
出租车在尘土飞扬大街上拐弯抹角地穿行着。道路两旁依然是工地连着工地,有拆有建。工商银行楼已拆掉半,十几个灰秃秃民工像橡皮人样,机械地、软弱地挥舞着铁锤,敲打着墙上砖头。碎砖片横飞到马路中央,硌得汽车轮胎嘣嘣响。在街道两边工地夹缝里,座落着座座豪华酒楼,酒楼窗户里,散发出浓重酒臭,熏得路边树木摇摇晃晃。不时地有些赤红.脑袋从铝合金窗框里探出来,喷吐出道道五颜六色粥状物。每家酒楼窗户下,都团聚着—群皮毛阮脏
沙枣花说:“是处女。”司马粮道:“个女贼,竟然是处女,你如果是处女,就从这大楼上跳下去!‘’沙枣花委屈地哭着,嘴里嘟哝着,嘟嘟哝哝火起来,跳起来,蹦蹦,蛇蜕皮般把裙子落在脚下,仰面朝天躺在地毯上她大叫:”司马粮,你试试看吧,不是处女跳楼!“
司马粮面对着老处女沙枣花身体油嘴滑舌地说:“奇怪奇怪真奇怪,你他妈还真是处女。”嘴上虽然尖酸刻薄,但两滴泪水却在眼眶里。沙枣花幸福地躺在地毯上,像死人似她身体,她眼睛却湿漉漉地、痴迷地盯着司马粮。
股陈年枕头瓤子酸臭味充溢房间,他看到沙枣花身体顷刻间便布满皱纹,片片铜钱般大老年斑也从她白皙皮肤上洇出来。正当司马粮惊讶不已时,市茂腔剧团个挺着大肚子女演员推开门走进来。
如果没有这大肚子,她身体确很好,可以用亭亭玉立来形容。现在她板着嘴,嘴唇乌紫,双腮上几块蝴蝶斑,好像硬贴上去样。
“你是谁?”司马粮冷冷地问。
女演员哇地声哭。坐在地毯上哭,双手拍打着肚子:“你要负责,你弄大肚子。”
司马粮翻开记事簿,查到与这个女演员有关记录:夜,招茂腔剧团女演员丁某陪床,事毕,发现避孕套破。他合上簿子,骂道:“妈,产品质量低劣,实在害死人!”
他不由分说,拉着女演员胳膊走出房间。女演员挣扎着说:“你拉去哪?
哪里也不去,已经没脸见人!“他捏住女演员下巴,阴森森地说:”乖乖,没你亏吃!“女演员被他威严震慑住。这时他听到沙枣花喑哑地呼唤着他:”马粮哥呀,你不要走呀……“
司马粮招招手,辆出租车像桔黄色甲虫滑过来。穿红衣戴黄帽饭店门童替他拉开车门,他把将女演员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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