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追赶上去。出租车屁股后喷着黑烟,灵巧地拐出弯道,钻进大街上车流,在大街两边呈现着,bao发户气派、破落户气派、小家子气派鳞次栉比建筑物矫揉造作注视下、狗仗权势咋呼中、搔首弄姿丑态里,突然消逝。
抬起头来,长舒口气,犹如场大梦初醒。阳光灿烂,照耀着大栏市醉醺醺、懒洋洋、充满着希望又遍布着陷阱迷狂市廛。在城市边缘,母亲七层宝塔金光闪烁。
母亲有气无力地说:“儿啊,陪娘去次教堂吧,这是最后次……”
背着左眼仅存点光感母亲,用整整五个小时,才拐弯抹角地,在茂腔剧团演员宿舍后边那条被化学染料厂泄出来污水浸紫小胡同里,找到重新恢复教堂。
教堂设在几间古旧平房里,没有半点巍峨和庄严,全是简陋与朴素。教堂门前和小胡同两侧,摆满缠着花花绿绿塑料布自行车。个胖头大脸慈祥老妇,坐在门口,好像个检票员,又好像个为某种秘密活动望风忠实坐探。老妇人对们友好地点点头,放们进去。
院子里坐满人,屋子里人更多。个苍老牧师,用含糊口齿讲经。缕阳光斜射在高高讲台上。阳光中,他那两只干枯手,像经过特殊处理标本。听众有老人,有儿童,占半数以上是年轻女人们。她们都坐在小板凳上,膝盖上平放着展开《圣经》,手里拿着笔,在书上做着记号。个和母亲熟识女长老,找来两个小凳子,安排们娘俩靠墙根坐下。们头上是株老槐树庞大冠,槐花盛开,团团簇簇,犹如瑞雪。闷香扑鼻,令人窒息。粗糙槐树干上,挂着个破旧喇叭,扩大着讲经牧师声音。喇叭咝啦咝啦地响,不知是老牧师喘息还是喇叭喘息。们静坐听讲。
老牧师嘶哑地说着,虽然看不到他脸,但猜到他嘴角上定挂着两朵白色泡沫。
“人们呐,你们要与人为善,哪怕他是你仇敌。就像主教导那样,‘若遇见你仇敌牛或驴迷路,总要牵回来交给他。若看见恨你人驴压卧在重驮之下,不可走开,务要和驴主同抬开重驮。’”
“人们呐,你们勿贪口腹之欲,就像主教导那样,不要吃‘雕、狗头雕、红头雕、鹞鹰、小鹰与其类;乌鸦与其类;鸵鸟、夜鹰、鱼鹰、鹰与其类;鸬鹚、猫头鹰、角鸱、鹈鹕、秃雕、鹳、鹭鸶与其类;戴胜鸟与蝙蝠。’那些破戒条,已经受到惩罚。
“人们呐,你们要忍耐,就像主教导那样,‘有人打你左脸,就把右脸也伸过去。’无论碰到什样不平事,也不要口出怨言,如果你遭罪,就是你命中该遭此罪。即便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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