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凶恶地剥日本女人裤子,显出盖住女人那条肮脏裤衩,是条暗红色裤衩,上面补着个巴掌大黑补丁。好像瓢凉水浇到头上,他感到心惊肉跳,随即便被股巨大悲伤攫住。他陡然想起,很久以前,为被高密东北乡刁民打死母亲盛殓换衣时,母亲也穿着这样条暗红色、补着巴掌大黑补丁裤衩。他莫名其妙地呕吐起来,吐出糊状土豆和玉米。他感到惋惜。忍着肠胃绞痛他抓起两把土,扔到女人身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山上走去……
来弟折起身,感动地注视着鸟儿韩棱角分明脸,低声呢喃着:亲哎!你真是个好人……鸟儿韩用硬胡茬子蹭着来弟樱桃般乳头,说:要做那件事,就伤天理,更伤你!那样就回不高密东北乡,也就见不到你……这两个人心如甘饴,紧紧相拥,恨不得钻到对方身体里去永不出来,也无师自通地翻来覆去,也情至酣极时胡言乱语,月光在他们身体上流动着,宛如有毒酒浆。
后半夜时,他们起身穿衣,到沼泽地里去收拾鹭鸶。月白风清,空气中磷光闪闪。沼泽地里,团团后半夜盛开怪异花朵散发着酩酊香气,几只青白大鸟嘎声呜叫着直冲到月光中去。株枝叶蓬勃矮树上,蹲着群水鸟,好像树果实。月夜真是美妙无比。来弟依附着鸟儿韩,钻进芦苇丛,往里走箭之地,感到脚下泥土沾脚时,果然看到两只鹭鸶已钻进圈套。它们已被勒得昏迷,铁色长喙扎在泥土里。来弟颇觉不忍,低声问:“还能让它们活吗?”鸟儿韩肯定地回答:“生死由你!”
每当傍晚时,在绚丽霞光里,成群鹭鸶便在沼泽地上翻飞,它们翅羽潇洒,宛如绝代美人裙衩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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