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里待过,见过大世面,帮着俺拿拿主意嘛!俺在他那瘦骨伶仃肩膀上捏把,俺把沉甸甸奶子放在他脖子上歇息。俺嘴里,发出串哼哼唧唧娇声。俺这套手段,施展到钱丁钱大老爷身上,他立刻就酥骨头麻筋,俺让他怎着他就会怎着。可是眼前这个老杂毛,简直是块不进油盐石头蛋子,任凭俺把对比香瓜还要软绵奶子颠得上蹿下跳,任凭俺浪得水漫金山寺,他就是不动也不吭。突然,俺看到他那双捻佛珠小手停下来,俺看到那两只可爱小胖手似乎微微地颤抖,俺心中阵狂喜,老东西,终于挺不住吧?癞蛤蟆垫床腿儿,顶不多大会儿。俺就不信掏不出你怀里那沓子银票,俺就不信你还敢拿俺和大老爷私情要挟俺,逼着俺梳你狗头。爹呀,帮俺想想办法吧!俺在他背后继续地卖弄风情。突然,俺听到声冷笑,就像月黑天从老墓田黑松林子里传出夜猫子叫声,令人心惊胆战。俺身体,顷刻间就凉透,各种各样念头和欲望,都不知跑到哪里去。这个老东西,还是个人吗?是人能发出这样子笑声吗?他不是人,肯定是个魔鬼。他也不是俺公爹,俺跟赵小甲十几年,从来没听他说过他还有个闯京城爹。不但他没有说过,连那些头脑明白见多识广左邻右舍都没说过。他什都可能是,就是不可能是俺公爹。他相貌,跟俺丈夫相貌点儿也不肖似。老杂毛儿,你大概是个变化成人形山猫野兽吧?别人家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俺家可是不怕。正好栏里有条墨黑狗,待会儿就让小甲把它杀死,接盆黑狗血,冷不防泼到老杂毛头上,让你这个妖魔鬼怪显出原形。
四
清明节那天,下着牛毛细雨,团团破棉絮似灰云,在天地间懒洋洋地滚动。大早,俺就随着城里红男绿女,涌出南门。那天俺撑着把绘画着许仙游湖遇白蛇油纸伞,梳得油光光头发上别着个蝴蝶夹子。俺脸上,薄薄地施层官粉,两腮上搽胭脂,双眉间点颗豌豆粒大美人痣,嘴唇涂成樱桃红。俺上身穿件水红色洋布褂子,下穿条翠绿色洋布裤子,洋人坏透,但洋布好极。俺脚蹬双绿绸帮子上刺绣着黄鸳鸯戏粉荷花大绣鞋,不是笑话俺脚大吗?俺就让你们看看俺脚到底有多大。俺对着那面水银玻璃镜子,悄悄地那瞅,里边是个水灵灵风流美人。俺自己看都爱,何况那些个男人。尽管因为爹事俺心中悲酸,但干爹说心中越是痛,脸上要越是欢,不能把窝囊样子给人看。好吧好吧好吧好,看吧看吧看吧看,今日老娘要和高密城里女人们好好地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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