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戏子,咱们确实无仇无怨,但你与钱大老爷结下仇怨。兄弟端着钱大老爷饭碗,不得不下来抓你,还请你多多包涵!”
孙丙道:“钱大老爷与有什仇怨?”
李武笑道:“老哥,您真是贵人好忘事!昨天你不是亲口说,钱大老爷胡须不如您裤裆里鸡巴毛儿吗?”
孙丙翻着眼睛说:“李武,你这是血口喷人!啥时说过这样话?不疯,二不傻,能说这样浑话吗?”
李武道:“你不疯不傻,但是让肥猪油蒙心。”
天夜里,俺跟大老爷聊天聊累,就在那西花厅炕上抵足而眠。俺忽然觉得身上很沉,梦到只老虎把只爪子放在俺身上。俺吓醒,睁眼看,原来是钱大老爷把他条腿放在俺身上……”
众人都屏住呼吸,脸色发白,看着李武嘴巴。李武往嘴里倒杯酒,说:“从此才明白,钱大老爷那部胡须,为什那样子繁茂,那是真正虎须!”
孙丙把铜烟锅中烟灰,放在桌子腿上磕干净,然后又鼓起腮帮子,吹出烟管中焦油。他掖好烟锅,双手抄起胡须,用个舞台上动作,欻地甩开,十分地美观大方。然后他抑扬顿挫地、用须生道白腔调,说:
“李武小儿,回去转告你家老爷,就说他那胡须,还不如俺裤裆中鸡巴毛儿!”
三
孙丙说:“你干屎抹不到人身上。”
“好汉做事好汉当嘛!”李武道,“你穿不穿衣裳?不愿穿就光着走,愿穿就麻溜点儿。爷们儿没工夫跟你个臭戏子磨牙斗嘴,钱大老爷正在衙里等着验看你鸡巴毛呢!”
四
孙丙被公人们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进入县衙大堂。他脑袋有些发昏,浑身上下,不知有多少处伤痕在发热做痛。他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三天,身上爬满臭虫和虱子。三天里,狱卒们把他拖出来六次,每次都用黑布蒙住他眼睛,皮鞭、棍棒,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打得他瞎驴样胡乱碰壁。三天里,狱卒只
第二天凌晨,孙丙肚子里肥猪肉还没消化完毕,就被四个做公从被窝子里掏出来,赤条条地扔到地上。正与孙丙睡在起戏班子里旦角小桃红只穿着件红肚兜儿,缩在炕角上打哆嗦。慌乱中,公人脚踢碎只尿罐,臊尿遍地流,把孙丙腌成个咸菜疙瘩。他大声喊叫着:
“弟兄们,弟兄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两个公人反拧着他胳膊将他拖起来。个公人打火点着墙洞里灯盏。借着金黄灯光,他看到李武笑脸。他说:
“李武李武,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什要害?”
李武趋前两步,抬手扇他个耳光,然后将口唾沫啐到他脸上,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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