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血和他血流在起。她横心,猛地挑开门帘,身体侧,闪进签押房,绣着白鹭门帘,在她身后及时地挡住外边世界。
签押房里宽大书案、书案上文房四宝、墙上悬挂字画、墙角里花架、花架上花盆、花盆里花草、被阳光照得通明格子窗,等等切,都是在激情大潮消退之后,她才慢慢地看到。掀帘进门时,跳入她眼帘,惟有个大老爷。大老爷穿着宽大潇洒便服,身体仰在太师椅里,那两只套在洁白棉布袜子里脚,却高高地搁在书案上。他吃惊,把双腿从桌子上收回,脸上惊愕表情流连不去。他坐直身体,放下书本,直直地盯着她,说:
“你……”
接下来就是四目对视,目光如同红线,纠缠结系在起。她感到浑身上下,都被看不见绳索捆住,连点点挣扎力气也没有。胳膊上挎着竹篮子和手里攥着刀子,起跌落在方砖铺成地面上。刀子在地上闪光,她没有看到,他也没有看到。狗腿在地上散发香气,她没有嗅到,他也没有嗅到。滚烫泪水,从她眼窝里咕嘟咕嘟地冒出来。泪水濡湿她脸,又打湿她胸前衣服。那天她穿着件藕荷色绸上衣,袖口、领子和下摆上,都刺绣着精密豆绿色花边。高高竖起衣领,衬得她脖颈更加秀挺洁白。两只骄傲自大乳房,在衣服里咕咕乱叫。张微红脸儿,恰似朵粉荷花沾满露珠,又娇又嫩又怯又羞。钱大老爷心中,充满感动。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美人,俨然是他久别重逢情人。
他站起来,绕过书案。书案棱角碰青他大腿他也感觉不到。他双眼始终盯着她眼睛。他心中只有这个美人,宛若即将羽化蝴蝶塞满单薄蛹皮,除此之外什都没有。他眼睛潮湿。他呼吸粗重。他双手伸出去,他怀抱敞开。距她还有步远时,他立定。两个人持续地对着眼睛,眼睛里都饱含着泪水。力量在积蓄,温度在升高。终于,不知是谁先谁后,两个人闪电般地拥抱在起。两个人如两条蛇纠缠着,彼此都使出最大力气。他们呼吸都停止。周身关节嘎嘎做响。嘴巴互相吸引着碰在起。碰到起就胶住。他和她闭眼。只有四片热唇和两根舌子在你死活般地斗争着,翻江倒海,你吞咽,他们嘴唇在灼热中麦芽糖样炀化……然后,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什力量也阻止不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庄严签押房里,没有象牙床,没有鸳鸯被,他和她蜕掉茧壳,诞生出美丽,就在方砖地上,羽化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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