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她目光又次神奇地与大老爷目光相遇。她感到老爷目光悲凄凄,好像是对自己安慰,也许是对自己同情。她用袖子遮着脸跑出三堂大门,进入戴家巷子,就放出悲声。
眉娘神思恍惚地回家,小甲黏上来要果果,她把将小甲搡到边,进屋后,扑到炕上放声大哭。小甲站在她身后,随着她哭声也呜呜地哭起来。她翻身坐起,抓起个笤帚疙瘩,对着自己脚砸起来。小甲吓坏,制住她手。她盯着小甲那张又丑又憨脸,说:小甲,小甲,你拿刀,把俺脚剁去吧……
三
夫人小脚仿佛劈头浇眉娘头冷水,让她清醒几天。但与大老爷三次相见情景,尤其是大老爷那含意深长目光和他脸上那无限关切表情,与夫人尖尖小脚开始顽强对抗。最后,夫人小脚变成模模糊糊幻影,大老爷柔情万种目光和大老爷美好面容却越来越清晰。她脑子里空儿全被钱大老爷占满。她眼睛盯着棵树,那棵树摇摇曳曳地就变成钱大老爷。她看到条狗尾巴,那根狗尾巴晃晃漾漾地就变成钱大老爷脑后大辫子。她在灶前烧火,跳动火焰里就出现钱大老爷笑脸。她走路时不知不觉地就撞到墙上。她切肉时切破手指而觉不到痛。她把满锅狗肉煮成焦炭而闻不到煳味。她无论看到什什就会变成钱大老爷或者是变成钱大老爷身上部分。她闭上眼睛就亲亲切切地感到钱大老爷来到自己身边。她能感觉到他坚硬胡须刺痒着自己柔软皮肤。她每天夜里都梦到钱大老爷与自己肌肤相亲。她在睡梦中发出尖叫经常把小甲吓得滚到炕下。她面容憔悴,身体飞快地消瘦,但双眼却炯炯发亮,眼珠子湿漉漉。她喉咙奇怪地嘶哑。她经常发出那种被炽烈欲火烧焦心女人才能发出那种低沉而沙涩笑声。她知道自己得严重相思病。她知道得相思病是可怕。得相思病女人要想活下去,只有去跟那个被她相思着男人同床共枕,否则就要熬干血脉、得肺痨病吐血而死。她在家里已经坐不住。往日里那些吸引着她、让她高兴事情,譬如赚钱、譬如赏花,都变得索然无趣。同样美酒入口不再香醇。同样美丽花朵入目便觉苍白。她挎着竹篮子,篮子里放着条狗腿,天三遍在县衙大门前走来走去。她盼望着能与出行大老爷不期而遇;见不到大老爷见见大老爷那顶绿呢大轿也好。但大老爷犹如沉入深水老鳖,不露半点踪迹。她在衙前打转,她那沙涩骚情笑声引逗得门前站岗兵丁们抓耳挠腮。她恨不得对着深深衙门大声喊叫,把憋在心中那些骚话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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