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男孩骡子排成条漫长队伍,行走在胶河岸边泥泞曲折小道上。每头骡子背上驮着两个篓子,每个篓子里装着个男孩。大队德国士兵护送着骡队,骡队后边跟随着母亲们队伍,她们个个泪流满面,悲痛哭声震动四野。据说们家族个远房亲戚,就是那些被送到青岛去学习德语孩子中个,后来他当胶济铁路总会计师,每年薪水是三万大洋,连在他家当过听差张小六,也回家盖起三进三出深宅大院。在脑海里还出现这样声音和画面:条潜藏在地下巨龙痛苦地呻吟着,铁路压在它脊背上,它艰难地把腰弓起来,铁路随着它腰弓起来,然后就有列火车翻到路基下。如果不是德国人修建铁路,据说们高密东北乡就是未来京城,巨龙翻身,固然颠覆火车,但也弄断龙腰,高密东北乡大风水就这样被破坏。还听到这样传说:铁路刚刚通车时,高密东北乡几条好汉子以为火车是匹巨大动物,像马样吃草吃料。他们异想天开地用谷草和黑豆铺设条岔道,想把火车引导到水塘中淹死,结果火车根本就不理他们茬儿。后来他们从那些在火车站工作“三毛子”口里知道火车些原理,才知道浪费那多谷草和黑豆实在是冤枉。但个荒诞故事刚刚结束,另个荒诞故事接踵而来。“三毛子”告诉他们,火车锅炉是用块巨大金子锻造而成,否则怎可能承受成年累月烈火烧烤?他们对“三毛子”说法深信不疑,因为他们都知道“真金不怕火炼”这条俗语。为弥补上次浪费谷草和黑豆,他们卸走根铁轨,使火车翻下路基。当他们拿着家伙钻进火车头切割黄金时,才发现火车锅炉里连半两金子也没有……
尽管居住那个小村子距离胶济铁路直线距离不过二十里,但十六岁时个深夜,才与几个小伙伴起,第次站在铁路边上,看到火车这个令人生畏庞然大物从身边呼啸而过。火车头上那只亮得令人胆寒独眼和火车排山倒海般巨响,留给惊心动魄印象,至今难以忘怀。虽然后来经常地坐着火车旅行,但感到乘坐火车与少年时期在高密东北乡看到火车根本不是种东西,与童年时期听说过火车更不是种东西。童年时听说火车是有生命动物,后来乘坐火车是没有生命机器。
第二种声音就是流传在高密带地方小戏猫腔。这个小戏唱腔悲凉,尤其是旦角唱腔,简直就是受压迫妇女泣血哭诉。高密东北乡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能够哼唱猫腔,那婉转凄切旋律,几乎可以说是通过遗传而不是通过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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