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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五章(2 / 8)

好,满口普通话,讲出话来句句都似话剧台词——后来之所以写话剧,跟他影响有关——他总是端着个硕大白搪瓷缸子,上边用红漆涂有五角星和个“奖”字。他站在那些卖鱼虾人面前,充满感情地说:同志,个丧失劳动能力人,您也许会说,瞧你这年轻,哪像个丧失劳动能力人?同志,要告诉您,您看到只是外表,其实,有严重心脏病。心被人用刀子戳伤过,只要干活,心上疤痕就会崩裂,那样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同志,您就送给条鱼吧,不敢奢望要条大条小条最小小鱼……他总是能要到鱼,或是虾,要到之后,他就跑到水边,用把小刀收拾,然后找避风地方,拣来柴禾,支起两块砖头,将瓷缸子放在上边,点起火来炖……经常站在他身后看他炖鱼,鲜美气味从他瓷缸子里散发出来,使馋涎欲滴,从心底里羡慕他生活……

秦河是公社党委书记秦山亲弟弟,曾经是县第中学才华横溢学生。公社书记弟弟在集市上乞讨,其中必有复杂原因,有人说他是姑姑疯狂爱慕者,受到过严重刺激,用他哥哥手枪,z.sha未遂。伤好后即成这个样子。刚开始时还有人嘲笑他,但自从他帮助老汉保住那条大鱼后,卖鱼人都对他另眼相看。感到这个人很有吸引力。解他。看到他那双湿漉漉眼睛就对他产生同情。有天傍晚,鱼市散后,他个人迎着夕阳、拖着长长影子往西走。悄悄地尾随着他。想知道这个人秘密。他发现跟踪后,停下身,对着深深地鞠躬,说:亲爱朋友,请您不要这样吧。模仿着他腔调说:亲爱朋友,没有怎样啊。他可怜巴巴地说:意思是请您不要跟在身后。说:你走路,也走路,没有跟在你身后啊。他摇摇头,低声嘟哝着:朋友,请可怜可怜这个不幸人吧。他回身往前走。依然跟着他。他抬腿往前跑去。他步幅很大,腿抬得很高,轻飘飘,身体摇摆不定,仿佛是用纸壳剪成只用五分力气就跟在他身后。他停下来,咻咻地喘息着,面色如金纸,眼泪汪汪地说:朋友……求您放吧……个废人,个受过重伤人……

被他打动,停住脚步,不再追随他。看着他背影,听着从他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咽之声。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他生活,譬如,他夜里睡在什地方?

那时双腿细长,脚很大,十几岁孩子竟要穿40码大鞋,母亲为此常常发愁。们学校教体育陈老师,原是省田径队运动员,真正运动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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