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死吧!何洛诅咒着,保准你起来时两只胳膊都麻掉。
黑板上题目她不会做,于是从书包中拿出袋手指饼,悉悉簌簌拆开。怎回事?第层好像少两根。何洛把袋子放在书桌膛里,根根摸过去。、二、三……数几遍,都是二十八根。太过分,居然克扣!何洛皱眉,决定下次换个牌子。
这时,前面男生懒洋洋起身,手在桌沿按,身子向后靠过来,浅灰色毛衣上网纹在何洛眼中瞬间放大。她呼吸滞,本能地向后闪躲,同时,看到那张期盼已久侧脸。
那张侧脸主人睡眼惺忪,面颊上红片,还印着毛衣纹样。他说:“同学,请你小声点,很打扰别人。”可他自己声音洪亮,还带有男孩子变声末期尖锐,在安静教室中无比突兀。老师和同学们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原来他塞着耳机。何洛忍不住笑声,忽然又觉得尴尬。明知道那些眼睛都是看他,可自己却紧张得如坐针毡,好像那个洪亮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跑出来,又或者,她和他是国,是他共犯。
Foreverturnedouttobetoo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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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假。
何洛不喜欢数学竞赛班。可她还是来。
因为下雪,教室里空很多座位。何洛走到最后排靠窗角落坐下。旁边暖气热得烫手,早有人捷足先登,把副深蓝色绒线手套放在上面,大大咧咧,像双摊开手掌。何洛摘下自己,放在旁边。浅浅茄花紫,手腕处镶圈白色兔毛,缀着两粒小小毛球。小指有意无意搭在深蓝色手套上,更显得纤细秀气。
台上老师是市教委
何洛看着两副手套,心满意足地笑,好像自己小指真握在那只宽大手掌中样。
这堂课讲极限原理,已经是大学高等数学内容,但据说全国数学联赛中会有所涉及。前两周课何洛都没有仔细听,这堂自然不懂。她也并不在意,刚刚高,大学还是个无比遥远概念,而且爸妈向鼓励她投考北京外,似乎和数学扯不上边。
她来上课,是为自己未完心愿。掏出笔记本和铅笔,抬眼,前座模特儿保持着和上堂课样姿势,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双臂叠放在脸颊下。何洛有些失望,这个姿势她已经画三堂课。她很想画他侧脸,短而平整头发,略凹眼眶,挺直鼻子,还有轮廓分明下巴。比般东方面孔深刻,又比西方人柔和。
这是所见过最漂亮侧脸。何洛想,不画下来太可惜。
可他纹丝不动地熟睡着。老师布置几道习题,教室中安静得只能听到纸笔演算沙沙声,还有,前排男生均匀悠长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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