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则万,少则七八千,名字已想好,就叫它楚军。”
“楚军?”曾国藩想起当年王錱在赵家祠堂张贴“湘军营务处”招牌事,“季高,叫楚军不宜,你既然要另树帜,还是叫楚勇为好,日后免得遭人讦难。”
“虽然是勇,但它既出省作战,还是叫楚军为好,究竟名正言顺些。”左宗棠不是王錱,他不愿受曾国藩制约,做事也没有曾国藩那多顾虑,有声有色,烈烈轰轰地干番事业,是他几十年梦寐以求愿望。前几个月,他因樊燮告状,在长沙处境不利,有人甚至偷偷写些辱骂小条子,半夜贴在他门上以泄积怨,常常惹得他怒火中烧。有张帖子写着“钦命劣幕衔帮办湖南巡抚大公馆”,极尽挖苦之能事。
现在此案已平,因祸得福,且又正遇江南大营溃败非常时机,年已
现在,何桂清终于惨败,曾国藩如何不快意!
“不知道!”左宗棠摇头。他对于这些身居高位官僚有种本能敌意,极乐于听他们倒楣事,“你说吧。”
“败兵逃到常州,何桂清才知江南大营破。他不思抵抗,立即带着僚属跟在和春后面南逃。常州士绅知道,半路拦下他轿子,哭着跪着请他留下。何桂清这个丧尽天良家伙,居然命令亲兵开枪,打死几个乡绅,然后冲出人群,逃到苏州。徐有壬闭门不纳,只得连夜绕城墙往上海方向逃去。向攀轿挽留乡绅开枪,大清二百年来,还没有这样总督!”义愤私怨混合在起,使曾国藩出现少有激动。
“偏偏都是这些混蛋得到重用,倘若不是这次长毛打到常州,过不几年,这个油滑小生又要入阁。”天下这些不平事,左宗棠恨之入骨,提起便有气。近年来年纪大,他有时也能克制自己肝火。他有意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起茶来。火气略为平息后,他告诉老朋友,皇上已命他回湘募勇,明天就要离开宿松。
“明天就走?”曾国藩希望左宗棠多住几天,关于局势变化后湘勇用兵计划,他很想与这个今亮商讨商讨,“《经史百家杂钞》编纂如何,你还没有提意见呢!”
“猜想你欲超过姚鼎?”左宗棠诡谲地笑笑。
“姚姬传先生博大精深,粗解文章,乃姚先生启之,哪里敢有超过他野心。”曾国藩诚恳地说。
“当然,要想超过姚鼎,也确不易。”左宗棠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不过,你将姚先生义理、词章、考据治学路径有意拓宽条,把经济加进去。从这点上说,你有所超过。
但大醇小疵,里面也有些篇章还可再斟酌斟酌,眼下无心和你多说,待平定长毛后,再来详论如何?”
“好!平定长毛后再谈。先说说,你准备招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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