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问你，林凤祥、李开芳、林启容死后都封为王，罗大纲、周国虞、叶芸来也为你们出
大力，为何又没有封王呢？”
这些话问到李秀成
心坎上去。在这点上，他与洪秀全有重大分歧，也是他最不满意洪秀全之处，尤其是天京沦陷前滥封瞎封，简直令他愤怒。但在敌人面前，不能指责天王。他想
下说：“这些事很乱，无可说处。”
问过这些多年来在脑子里记忆甚深人之后，曾国藩不再问往事。“李秀成，本督问你，金陵克复之前，城里有多少人，多少长毛？”
“阖城军民不过三万来人，太平军兄弟只有万余人，而大部分已病饿倒下，能守城者，只有三四千而已。”作为天京城破前夕最高统帅，李秀成对当时兵力如指掌。
曾国藩听却很不自在，他用眼角瞄下坐在身旁九弟，只见曾国荃神色更难看，他报喜信上说，城破前太平军有十多万人，全部杀毙，秦淮长河尸首如麻。曾国藩又将这几句话上报朝廷。如此说来，九弟欺
说。”
曾国藩话虽说得严厉，但语气和缓，李秀成不感到有压力。心想，他既然以礼待，也以礼待他，于是答道：“可以。”
“问你，咸丰四年守田家镇燕王秦日纲，后来在船上搜到你们许多文件，称燕王孙日昌，秦日纲和孙日昌是人还是两人？”
李秀成注意到曾国藩在称燕王时，没有像曾国荃那样有意改作“燕酋”，也没有在前面加上个“伪”字，气氛不像是在审讯，倒像是在打听旧事。他爽快地回答：“孙日昌即秦日纲，是人，当时封燕王。”
“林绍璋在湘潭被军十战十败，此人并无本领，为何封王？”曾国藩仍是询问口气。
“林绍璋打仗虽无大本领，但他十分能吃苦，有忠心，故天王封他为章王。”李秀成回答不卑不亢。
“曾天养与林绍璋同到湖南，死于岳州，那人是把好手，资格又深，何以反比林绍璋权小？”最初与湘军打交道几个人，曾国藩对他们印象格外深刻。
“曾天养与林绍璋职位相当，曾天养不识字，年岁大，为人老实，林绍璋聪明，样样晓得，又勤劳，故其权较重。”尽管曾天养战死时李秀成还只是个低级军官，但起义之初那些火红岁月，是他生永远不会忘记，当时军中高级将领是大家崇拜偶像，常常谈论，故李秀成很解。
“石祥桢以后为何不见提起，此人还在吗？”略停会，曾国藩又问，颇有点聊家常味道。李秀成觉得与几天前那次审讯，简直有天壤之别。
“石祥桢后来随翼王西征去，据说去年与翼王道被害。”李秀成又松动下手脚，曾国藩看到他两条腿在不断地交换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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