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几天,曾国藩无心治事、读书,早早晚晚和赵烈文等人围棋。下棋时候,有时会偶尔想起康福来,心里无端冒出种亏欠疚意。京师再无重要消息传来,案桌堆积事情又桩桩压头,曾国藩自嘲弄地作副对联:养活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无可奈何地打起精神来办事。
上午,汪增甫、钱密之等三圣七贤结伴来到总督衙门,对今年江南乡试事又提许多建议:是为隆重起见,今年甲子科乡试请总督大人亲自入闱监临;二是内帘十八房,请于科第出身实缺州县中考充,如实缺人数不敷,即于安徽江苏两省候补之即用大挑拣发各班中挑选;三是咸丰九年借杭州乡试时,因实到考生少,曾留下四成三十六名,请奏准列入今年中试名额;四是重建被长毛破坏后又遭兵火焚毁夫子庙。这些建议,除第点曾国藩表示要按旧章办事,两省巡抚轮流监临,今年由江苏巡抚李鸿章充任外,其他都欣然采纳。三圣七贤满意告辞。临出门时,汪增甫将近日所作《不动心赋》交给曾国藩,说“请中堂赐教”,曾国藩连说两声“拜读拜读”,将它放在桌上。
下午,他又带着班幕僚查看市面恢复情形,见四处都在兴建修缮房屋,街道已清理好,商贾也开始营业,城外人都纷纷进城做生意,心中略感安慰。傍晚时回到书房,想起汪增甫日间所送《不动心赋》还没看,便信手拿着读起来:“使置吾于妙曼蛾眉之侧,问吾动好色之心否乎,曰不动。又使置于红蓝大顶之旁,问吾动厚禄之心否乎,曰不动。”曾国藩嘴角边泛起丝微笑,正要继续读下去,猛然见旁边有人批几行字:“妙曼蛾眉侧,红蓝大顶旁,尔心都不动,只想见中堂。”这分明是赵烈文笔迹。曾国藩生气,吩咐亲兵火速将赵烈文叫来。四处找不到人,直到深夜,赵烈文进来。
“惠甫,这是你批?”曾国藩扬起《不动心赋》,沉下脸问。
“是卑职时兴起,胡乱写。”赵烈文爽快地承认。
“汪增甫是江南头号名士,你怎能在他手迹边批上这样不客气话?”曾国藩显然不高兴。
“中堂,看这个头号名士是个口是心非假道学,有意刺他下。”赵烈文似乎不在乎。
“惠甫呀!”曾国藩脸色稍霁,但神情依然是严肃,“此辈皆虚声纯盗之流,言行不能坦白,亦知之,还要你来提醒吗?汪先生几十年来周旋于官绅之间,靠就是这种虚名假学。你如此不礼貌地揭穿他,坏他名声,损他形象,他不恨死你?他有不少朋友、弟子,这些人都会成为你对头。说不定日后杀身之祸,就埋在今日这几句打油诗里。”
赵烈文听悚然变色,知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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