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西面三张为汉大学士座位。曾国藩在西面第张书案边坐下。立时便有内阁学士、侍读学士、中书等数十人前来拜见。当值侍读学士送来两个文件,曾国藩略为浏览下便签字。内阁名为正品衙门,位在六部之上,表率百僚,其实没有大权,只在皇帝授意下处置些日常政务。雍正时设立军机处,又分出内阁大部分要事,于是内阁之权更轻,只办理些例行事务。正因为这样,内阁大学士和协办大学士便可以成为种加衔,不必到任。
清承明制,大学士办事地方设在翰林院,于是曾国藩又到翰苑去趟。先在典簿厅更衣,次至大堂坐,到圣庙行礼。再到典簿厅更衣后,到昌黎庙行礼,又到清秘堂坐。翰林院学士、编修等分批前来叩见。曾国藩含笑作答。想起初进翰苑时未到而立,而今已近花甲。岁月悠悠,时不待,去日已多,来日苦短。当他走出翰林院时,心中涌起是股莫名怅惘。
他回到贤良寺,案桌上请帖已经堆尺多高。要在往常,他会基本上不予理睬,但这次不同。来此为京师重地,邀请者地位大都显赫重要,且京师最讲应酬,又是势利之薮,不能轻易回绝别人邀请。二来离京多年,他也想借此机会与故旧见面,叙叙云树之思。他将相邀帖子摆开,大致排个日程,并吩咐纪鸿注意到时提醒。
这以后,他便是按日程所排去赴宴。有各科门生公请,有甲午、戊戌两科同年公请,有直隶籍京官公请,有江苏通省公请,有湖南京官公请,有倭仁、朱凤标、瑞常三相同请,有文祥、宝鋆、李鸿藻、沈桂芬合请,有恭亲王专请,还有周寿昌、吴廷栋、潘祖荫、许仙屏等旧友私请等等。每宴后必有戏,每天回寓所时都要到二更三更,弄得他疲倦不堪。
这天深夜,身上癣疾又发作,痒得醒过来。他猛然想起,天天在权贵红火中酬酢,冷落批已经衰败下去昔日师友,于心说不过去。其中尤有两户人家,至今未去拜访,更是太不应该!
第二天,原定皖籍京官公请,曾国藩借病推脱。他换布衣小帽,偷偷地来到当年恩师权相穆彰阿旧宅。
穆彰阿自咸丰帝登基不久罢相后,便直生病蜗居,直到咸丰六年去世。昔日相府煊赫时声势早已荡然无存。儿子虽多,却无个成器,空荡荡宅院里冷冷清清,杂草丛生。宅子里现住着第七子萨善、九子萨廉,见到曾国藩,两兄弟百感交集、涕泪滂沱,将他紧紧抱住。曾国藩问他们生活有无困难。萨善说:“蒙先父留下微薄遗产,度日尚不难,只是近日完稿先父年谱,则无资付劂。”
说话间,萨廉拿出叠墨稿递过来,说:“中堂大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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