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风雨。这样看来,乔三背后有人,他也是在为别人卖命。这个人出手很阔,势力很大,他是谁呢?是京师里醇王?还是江宁城里魁玉?他们恨他投靠洋人,欲杀之而泄愤?曾国藩知道醇郡王奕譞最恨洋人。这几年来,在民教冲突中,他是清议派靠山,俨然成百姓和国家利益维护者。他痛恨保护洋人洋教马新贻,又无权罢黜,便不惜以重金通过魁玉派人刺杀马,这不是不可能。但这是推测,并无依据,即使有依据,他曾国藩敢在奏章中触及到皇上亲叔、西太后妹婿吗?当年曾国藩血气方刚、手握重兵,尚且不敢与皇家较量,何况今日!
曾国藩转念又想,也可能整个招供,都是张文祥为自己脸上贴金而胡编乱造。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既在捻军、长毛里混过,又在湘军里混过无赖流氓、亡命之徒,他为自己私仇,或为不可告人目受人指使,刺杀马新贻,而马却是个无辜以身殉职*员。曾国藩想起自己为官几十年,尤其是办湘军、为地方官以来,与他构成怨仇人何止千百,其中也不乏拼却死、与之同亡大仇人。将心比心,能不可怜马新贻吗?更使曾国藩不安是,这个可恨张文祥,居然曾充当过湘军哨长。这件事传扬出去,岂不给湘军脸上大大抹黑!湘军中有恶棍歹徒,有痞子盗寇,有杀人越货之辈,有**掳掠之人,这都不要紧。这些人,当兵吃粮军营里,何处没有?绿营里有是,八旗兵里有是。曾国藩不怕。但大清立国二百多年来,史无前例谋刺总督案,是个曾在湘军中当过哨长人所干。这事传进太后、皇上之耳,播在万人之口,今后写在史册上,留在案卷里,却是件给前湘军统帅大大丢脸事情!天津教案已使他声名大减,再加上这下,他以后尚有多少功绩留给后人?这桩疑云四起、扑朔迷离刺马大案,又次将曾国藩推到身心俱瘁苦难淤涡中。
个半月后,刑部尚书郑敦谨姗姗来到江宁。这个奉旨查办马案钦差大臣,从京师出发,居然走四个月!从北京到江宁只有二千四百里驿程,也就是说,他每天只走二十里!下关码头接官厅里,郑敦谨落坐,便连连对曾国藩说:“卑职年老体弱,路上水土不服,遭三场大病,因而来迟,尚望老中堂海谅。”
“大司寇辛苦!现在身体复原吗?”曾国藩见眼前这位高大健壮、气色好得很同乡星使,公然在他面前扯着大谎,心里阵好笑。其实,曾国藩不仅对他可以原谅,而且希望他不来更好。
“这两天略微好点,但还是头昏眼花,浑身无力。”郑敦谨懒洋洋地说,完全是副大病初愈样子。
“进城后好好休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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