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湘淮军反成法,则又贻下无穷后患。有人说,将启唐之藩镇、晋之八王之先声,非危言耸听,实见微知著也。生性顾虑甚多,慑于各种压力,同治三年江宁收复后,强行大撤湘军,虽时免去不少口舌,但终究缺乏远见,后之捻乱幸赖贤弟淮军以成大功。贤弟气度恢廓,近年来不但不撤淮军。反而大量用洋枪洋炮装备,成为当今天下第劲旅。对于此事,朝野议论颇多,甚至有人以董卓、曹操视之,疑有非常之举。”
说到这里,曾国藩又端起茶杯喝水,并注意看下李鸿章反应。只见他神态自若,并不因世有董、曹之讥而动容。
曾国藩心里叹道:“这就是李少荃,他到底与大不相同。”
“这当然是无识者浅见。”曾国藩接下去说,“当今内乱虽平,外患不已,大清江山时有被蹂躏之虞,八旗、绿营不能作依靠,前事已见,保太后皇上之安,卫神州华夏之固,日后全仗贤弟之淮军。另外,维护湘淮军十多年来破世俗文法之成果,亦只有指望强大淮军存在。这就是要跟你说第点,今后不管有多大风波兴起,淮军只可加强而不可削弱,这点决不能动摇。”
“请恩师放心,只要门生息尚存,这点定谨守不渝!”李鸿章语气坚定地表示。他没有保君卫国强烈神圣使命感,也并非有维护湘淮军破除世俗文法战果深远认识,他只有个明确观点:乱世之中手里刀把子不能松,这是切赖以存在基础。不过,曾国藩这些话也给他以启示,他今后可以保君卫国响亮口号来从多方面提高淮军战斗力,而旦淮军真成天下独无二劲旅,便任是谁人也不敢说撤销类混帐话!
“长毛平后,曾期望国家即刻中兴,谁知捻乱又起;捻乱平后,可以措手,不料又发生津案。在处理津案时,已力尽神散,自知不能再有任何作为,而朝野又对津案处置分歧甚大,时尚难望弥缝。中兴何时到来,看目前形势,实难预卜。然天生辈异于流俗者,就在于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知难而进,甚至知其不可为而强为之。数十年来,知办事之难,在人心不正,风俗不厚,而正人心厚风俗,其始实赖二人默运于渊深微莫之中,而其后人亦为之和,天亦为之应。与贤弟,正是属于这二人之列。力求先正己身,同时亦大力培养批人才,造就批好官,将他们当作种子,期待他们开花结果,实现天下应和局面。可惜此事办得并不成功,尔后尚须贤弟时时自觉身处天下表率地位,并且还要多多培植人才,援引好官,到普天之下都来应和时候,风俗自然改变,康乾盛世当可重睹。这是要与贤弟谈第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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