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果在阿爹带领下,郑重其事地给阿爷上香,然后就开始满庄子地探险。
这真不是座多大庄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假山,有流水,还有个能对山下览无遗登高凉亭。
站在八角凉亭惊鸟铃上,絮果远远就看见不苦大师。
他正悠闲地走在山间小路上,身旁是狐獴家,身后还跟辆用鹿拉花车,车顶上装满新折杨柳及五颜六色鲜花。
不等絮果开口,不苦已经先步看见他,并朝他随性地挥挥手。
设两旁。不过,作为个太监,哪怕是东厂督主,连亭在这里有庄子还是有些出格。
但如果它是先帝御赐,就没有人敢置喙。不然连大人会说,那不如就让这个刑余之人送您下去和先帝当面参本?
这庄子准确地说,其实是先帝赐给连大人师父张太监养老。张太监晚年腿脚不便,几乎不良于行,先帝那个抠门家伙,罕见地赐下座刚抄过家温泉庄子供他颐养天年。这大概就是他曾告诉过连亭,在主子面前存下来情分。
可惜,张太监辛苦辈子,却没能享受多久,先帝驾崩后没几日,他就也并驾鹤西去。
张太监生无儿无女,在临死前把自己所有财产都留给为他养老送终连亭。弥留之际,他直在叫着连亭二叔名字,就好像他来接他般。
然后,就换来絮果热情又兴奋回应,垫着脚,仰着笑,两只手都在用力挥舞。这大概就是养个孩子最好玩地方之,他喜欢总是如此直白又赤诚。
踏春这种热闹又怎可能少得不苦呢?只不过他并不住在连亭这边,而是随他娘起住在长公主别庄。在这天上午送完絮果之后,大师就带着狐獴家先步直奔汤山,睡整天,如今正是精神饱满、活力充沛好时段。
不苦进门,就迫不
连亭重新修葺整座别庄,却独留张太监生前最喜欢间水榭当做念想。
“这里是阿爷在住,们不要打扰他。”连亭这样嘱咐儿子。因为在连亭心里,张太监更像是他父亲,絮果是他儿子,那便是他师父宝贝孙子,“你阿爷若还在世,看见你不知道会有多欢喜。”
张太监对小孩子总是格外有耐心,如对当年刚刚入宫连亭。他千辛万苦才在阉童处找到他,对他说:“别怕,虽然你二叔去,但总有人会承着他情。”
也是因为张太监念旧情,才让连亭在最糟糕年纪稍稍有那点点不太糟糕回忆。
如今想来,那日在千步廊,他在马上看见茫然无措又鼓起勇气搭话絮果,大抵就像当年他师父看见他吧。也是那瞬间动恻隐之情,才全今日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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