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睡在躺椅里,闭着眼睛。
他穿着身黑色家居服,和整间书房色调倒是搭配。
拐杖被随意地丢在地毯上,书房里光线昏暗,小茶几上放着本钟息两个月前买专业参考书,被翻开到十几页,大概是太过枯燥,被霍司承弃到边。
钟息俯身捡起霍司承拐杖,起身时对上霍司承沉沉目光。
原来他没睡着,
小徐给钟息讲今天上午发生事。
“他们在书房里玩捉迷藏?”
“是,本来玩得好好,不知道怎,小饱突然哭,理事长本来想抱,可他……不方便,把小饱弄疼,就赶忙接过来,把小饱带回儿童房。”
小徐把儿童房门拉开道窄窄门缝,小声说:“小饱哭得蛮凶,直说难受想要妈妈,给他倒水,他喝些水,又哭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
“他说他难受?”
其实他更在意钟息,他为什要笑呢?
可以和个外人自然而然地微笑交流,却做不到给自己丈夫个好脸色吗?从他出事到现在,钟息有表现出半点心疼和难过吗?他好像巴不得霍司承把他忘。
霍司承万分后悔。
其实前两天,有那瞬。
晨光微曦时刻,他看到钟息和霍小饱躺在他身边,圆满感迅速充盈全身,真有那瞬间,他想:哪怕钟息不爱,也认,想要这样日子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手抱着霍小饱,霍小饱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霍司承也弯不下腰。
小徐连忙把霍小饱接过来,顺便把拐杖拿给霍司承。
霍小饱被霍司承刚刚表情吓到,几天前惊恐记忆被唤醒,爸爸不是原来爸爸,他伏在小徐肩膀上痛哭。
霍司承靠近,他哭得更凶。
“你带他回儿童房吧。”霍司承无奈地说。
“是。”
钟息进去看看,帮霍小饱掖好被子。
出来之后,小徐说:“钟先生,那先下去做午饭。”
“好,辛苦。”钟息掩上儿童房门。
他去趟书房,原本是想开窗通风,走到桌边时他猛地停住。
现在看来,连这个卑微想法都是奢望。
钟息回来时候,楼空无人。
小徐不在。
他有些疑惑,换拖鞋径直上楼,刚走到儿童房门口,正好撞上刚从里面出来小徐,小徐见到钟息,面色喜,压着声音说:“钟先生,您回来,小饱刚睡着。”
钟息看眼手表,疑惑:“怎这个点睡觉?”
“好。”
小徐抱着霍小饱离开后,书房里还回荡着霍小饱抽噎哭声。
霍司承头又开始疼。
他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照片,越是疯狂地回想,那个男人是谁?
他应该认识,因为记忆里有模糊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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