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庚瞪大眼睛:“当真如此?”
楚昭游深沉点头:“嗯。”
“人要有志向,难道你是起居舍人,辈子都日复日记录朕衣食住行?”楚昭游趁机狂灌鸡汤,听,都听,就按照想法写。
崔庚热切地看着他:“微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唔,朕其实也不会。
后者有定难度,楚昭游暂时不为难自己。
他向史官崔庚招手:“把小本子拿过来给朕看看。”
头回干什都有人记录,楚昭游比当初拍京剧世家纪录片还不自在,谨言慎行,时刻谨记不能骂人。
他小口喝着茶水,翻开小本子,看见崔庚在十月初六那栏记载:摄政王亲自接陛下上朝……
“咳咳……”楚昭游差点呛到,“崔大人,这样不行,得改改。”
那必然是你死活深仇。
这些年他看着萧蘅游走在正道与毁灭之间,念之差,就是江山颠覆。谢朝云眼中不由得带上担忧,听说萧蘅蛊已经发作次。
楚昭游逛会儿,名护龙卫追上来,恭敬地呈上件狐裘。
雪白狐裘手感顺滑细腻,如同绸缎般,穿起来也不笨重。楚昭游任由护龙卫给他披上,顺手在前面打个活扣,阳光下,像个白玉雕琢少年郎。
谢朝云眼尖道:“这不是八年前和你猎南山狐?”
楚昭游不靠谱地出主意:“要不爱卿你去街上买两本话本,看看人家怎增加可读性?”
“臣明
“回陛下,臣如实记录,绝无杜撰。”
楚昭游:“你不能平铺直叙,要加上点渲染,比如,朕失踪刚回,惊魂未定,摄政王胁迫朕上朝,朕贤明大度,无奈答应。朕饥寒交加,据理力争,摄政王终于答应传膳……”
崔庚跪在地上:“微臣无能。”
“起来起来。”楚昭游也就过过嘴瘾,起居舍人哪敢像他这编排摄政王。眼看起居舍人又要把他这段不靠谱话记录下来,楚昭游脸严肃地阻止他。
“爱卿没有领会到朕用心。”楚昭游故做痛心,“朕是想告诉你,可以稍微带点感情进去。你看那流芳百世史家绝唱,也不是干巴巴地记录,可以赋比兴骈,陈情揭理。百年后,君臣具是黄土,你要是传记写得好,后世研读传颂,选入启蒙,斯人已逝,文章千载,岂不妙哉。”
摄政王冷笑:“本王只想告诉他,阳光不见得有狐裘暖和,老老实实做皇帝,别贪得无厌学人玩弄权势。”
谢朝云:“……”说什玩意儿,听不懂,你开心就好。
……
不知道是不是楚昭游错觉,自从摄政王在内廷行走频繁之后,太后就没有来找他麻烦。
他现在生活就是等姨母回信,混吃等死,偶尔想办法能不能从太后那里把另半虎符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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