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喃喃道：“神仙啊……”
“来取水喝吧。”武岩从车里搬出
桶水，水都用木桶装着，得让壮汉用尽力气倾斜把持，才不至于在取水
过程中洒出来。
杨志等人也等不及用车上备好杯子，依次将嘴凑到开口处，痛快豪饮。
喝到最后，杨志觉得自己肚子全是水，走起路来都能听见水不断晃动声音。
他们终于喝到
饱足，都想躺下休息，但也都坚持着站在原地。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个好人要牺牲多少东西。
他父母终日以泪洗面，兄弟姐妹不再跟他说话，就连曾经佃户，恐怕也不会感激他。
若非他去县衙，大多数佃户还是能老老实实种地过日子。
可他去县衙，家业充公，佃户们也被赶出几代耕耘土地，他们除种地什
都不会，去外乡能租到地吗？能填饱肚子吗？
他时义愤没有带来任何好结果，毁基业，断佃户们生路，害得家人要跟他上山当土匪，而他呢，从耕读之家少爷成为土匪群里二大王。
分门别类放好。
上刻他们还徘徊在生死边缘，此时却突然“天降横财”。
杨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下车时候脚步不稳，要不是武岩扶着，他差点又要跌倒。
前二十年，杨志活得顺风顺水，大地主儿子，生来就站在普通老百姓企及不到位子上。
可他生就副多愁善感性子，怜惜弱小，见不得身边人受欺负。
武岩：“你们既无异议，
等这便走。”
“陈六！”杨志忽然叫出陈六名字。
躲在人群后方陈六缩着脖子不愿应声，也不愿出去，他委实不想跟杨志他们扯上关系！
却没想到杨志径直走到陈六跟前，他拱手鞠礼，长鞠不起，声音微微颤抖：“之前得罪。”
陈六无措地左右看看，
可他没觉得自己做对，可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
他替佃户出头错吗？他怜爱弱小错吗？他想当个君子，错吗？
杨志找不到答案，他只能条道走到黑，似乎只要走到尽头，他就能知道自己当时做到底是错还是对。
“多谢。”杨志看向武岩眼睛，“仙人可有法号？杨某若能平安到达南方，必为仙人立尊像，叫仙人永享香火。”
武岩摇头：“那也不必，无论你信不信仙人，是否立像，仙人都不在乎。”
至今他都不知道自己带着长工去县衙到底是错是对。
家里百年基业因为他毁于旦。
大王虽然救他家人，却救不他们家佃户。
他父母兄妹在黄山上惶惶不可终日，日夜都在担心朝廷剿匪，曾经安稳好日子忽然变得遥不可及。
所有人都在夸他，夸他有义气，夸他不畏强权，夸他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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