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连连摇头,他从带回来布包里拿出块黑面包,伯特看到黑面包时候眼睛都亮,他不由自主地狂咽唾沫,但并不舍得吃,他掰小小块,送到嘴里去慢慢咀嚼。
可惜那点面包并不能咀嚼太久。
伯特吃完以后坐在“床”上问他:“你怎回来?”
他脸色变,变得惊恐害怕:“难道是被赶回来吗?”
伯特吓坏,他偶尔也会出去走走,现在码头已经没有多少货,就算当苦力也填不饱肚子,哪里有给贵族当仆人来好?来体面?
他们家住在个狭窄木头房子里,跟石头房子不同,木头房子更容易坏,木头也容易腐朽,家里还会有很多虫和白蚁。
他虽然敲门,但其实门并有锁,他敲门之后就直接走进去。
进去之后,他就傻。
去年他离开家时候,家里还没有这破旧,明明还有桌椅,现在却什都没有,家里又脏又乱,他们家木房子里以前左边有桌子和椅子,右边有干草堆出来床。
现在桌子和椅子都没有,只有干草床。
上,直到毯子变干为止。
但圣院没能治好他哥哥,断掉那条腿没有好,不能再用力,他哥哥成为个瘸子,从那以后,家里就更困难,两个姐姐因为偷偷给家里送食物而被姐夫毒打。
父母和哥哥却也说不出不让她们回家话。
因为姐姐们不给他们送食物,他们就会饿死。
没有人让两个老人去干活,更不会雇佣个瘸子。
能成为贵族仆人,这是多荣耀事?
就
床上正躺着他哥哥。
埃布尔走过去,他半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哥哥,不过年时间,哥哥就瘦成皮包骨,他就像个骷髅,躺在干草上,他腿瘸,但并没有发臭,圣院人曾经告诉他,如果腿臭,他哥哥就会死。
但他没想到哥哥没死,却变成这副样子。
“伯特哥哥。”埃布尔抹把眼泪,他推推“床上”伯特,“回来。”
被推几把以后,伯特才睁开眼睛,他恍惚地问:“埃布尔?今天是沐休日吗?”
这天,仆人们都不用干活,他们可以去城里把自己父母接过来,当然,他们坐不马车,只能靠双腿走回去,但没有个仆人抱怨——能把父母亲人接过来,还有什可抱怨呢?
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们主人更宽容慈爱大人吗?
埃布尔走在人群里,他们走天夜,才终于在破晓前回到城里。
仆人们家人几乎都住在贫民窟,埃布尔家就在这里,他们门前有条水沟,这条水沟里流淌着是臭水,里面是贫民窟所有人排泄物,住在这里人每天都要面对恶臭。
埃布尔背着自己布包,敲响家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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