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浊恶世,人活着哪有不累。”他巧妙地回避问题,往前又走百来米,转进个不起眼小院。
看门口挂牌子——“棚葛卫生院”,到地方。
卫生院小小间,不比海城公共厕所大多少,连外立面都是同种风格,贴着简约白瓷砖,里头就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老大夫坐诊。
老大夫跟
摩川略微颔首朝她们回礼。
年长妇女卸下箩筐,从里头掏出两个深红苹果塞到摩川怀里。
「今天刚在集市上买,您拿回去吃。」
年纪稍轻那名妇女也从箩筐里取出两颗土豆,想要塞给摩川:「这是家自己种,您拿着。」
摩川右手早在看到这两人时就背在身后,这会儿只个手捧着,不太好拿。看他都快捧不住,轻啧声,直接将苹果和土豆都扫到自己怀里——苹果个口袋塞个,土豆个手拿个。
摩川个人行在前面,落在他身后,与他始终保持着两米左右距离。
从春娜家出来后,他就没再和说过话,也没让扶过,手上伤也是他自己边走边做得紧急处理——用他那条青色和田玉串珠,直接缠在袖子上,再用根地上捡树枝插进去旋紧,以此来做压迫止血。
黄色土地上路都是星星点点血迹,起先间隔很密,后来可能是止血起效果,滴落间隔有变长趋势。
“还有多远?”走五分钟,看还没卫生院影子,忍不住问道。
前头摩川突然停下来,错愕地回头看向,眉心紧锁着,副“你为什还在”表情。
两名妇女投食完毕,高高兴兴地走。
摩川见人走远,飞快落下唇角,眉眼间倦怠肉眼可见地加深。
“你说你整天这装来装去累不累?”看他这样都觉得累。
虽说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两面性,私下是副样子,社交场合又是另副样子,但大多数人这两副样子是有十分清晰界线,大家很自然地便懂得该在怎样场合用怎样面孔。然而摩川界线却很模糊。
他好像在努力抹杀自己本来人格,通过隐忍、克制、伪装,从而树立起个符合大众认知“频伽”形象。
“认得路,可以自己去。”他委婉地表达希望滚蛋想法后,不等回答便独自继续往前走。
不想跟着,你倒是别替挡刀啊。
心里腹诽着,快走几步到他身侧:“刚刚那镰刀锈成那样,你这伤得打破伤风吧?你们这儿卫生院有这针吗?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连三问,他仿若未闻,这时从前方转角走来两名背着箩筐妇女。两人本在说笑,见到摩川后,便停下来退到路边,待摩川走近,纷纷朝他躬身行礼。
「频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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