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是苦道,不该入世。”绛尘语气平静无波,“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重新踏入法堂。
谢逢殊哪能轻言放弃,紧紧跟在绛尘身后。
“修者,你再考虑考虑,就当为天下众生积德行善……”
他像个蜜蜂似嗡嗡个不停,围着绛尘打转。对方却置若罔闻,坐在蒲团之上,又将左手珠串取下,在手中颗颗捻转儿,副要入定参禅意思。
但丢开最后句,谢逢殊心知绛尘说也不无道理,自己几百年没下过凡间,方向感又奇差无比,来时差点连东隅都没找到,更别说如今还要去西南山林找个人。
要是没有绛尘,他连那木牌是什都不知道。
啧,难办。
可偏偏谢逢殊又不甘就此打道回府——在鸣珂那小屁孩儿面前丢面子倒也算,若是等哪天其他仙君,特别是那个永远和自己不对盘裴钰知道,自己这张脸还往哪搁。
他边皱眉边向前走,抬眼看到前方和尚。素白僧衣,身姿修长。
,你接下来有什打算?”
谢逢殊冷不丁被问,下意识回答:“去西南。”
“去找那木牌主人?”
“正是。”
绛尘顿顿,不带感情地客观评价:“无异于大海捞针。”
谢逢殊也跟着坐下来,左句“绛尘修者”,右句“绛尘法师”,还喊得抑扬顿挫,边叫边歪头去看绛尘神色。
谢逢殊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得过且过,天塌下来都懒得眨次眼。有时遇事执着起来又到招人嫌地步。譬如此刻,叫魂似声接着声,十几声连语气都不带重样,比半夜里会动石佛还烦人些。
绛尘大概也觉得烦,等谢逢殊喊到第十七声,他终于睁开眼。
谢逢殊正用手撑着脑袋偷看他脸色,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颇有些尴尬地直起背,轻咳声,语重心长。
“修者在此苦修七百年却依旧不改心
霎时间谢逢殊灵光闪,如同打通任督二脉。
这有什难,把这和尚带着起上路,不就方便多!
谢逢殊豁然开朗,感觉所有问题就此迎刃而解。他几步跟上绛尘,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如修者与起出山吧!”
绛尘刚推开法堂门,闻言手上动作停,回头看眼谢逢殊。
他面无表情,谢逢殊却莫名有些心虚,才发觉自己有些唐突,连忙道:“事关重大,劳烦修者。”
谢逢殊又何尝不知道呢。他苦笑声,道:“修者不知道,天界有样法器失窃,恐有大险,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下海捞去。”
绛尘反问:“是你弄丢?”
“呃,”谢逢殊愣,“那倒不是。”
绛尘:“那和你有什关系?”
……说好佛修割肉喂鹰,普度众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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