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夜绛尘说起往事时眉眼低垂,满目温和。
直道相思无益,未
“没。”
“就这样?”
“就这样。”
谢逢殊满脸凌乱,问:“这算哪门子犯业?”
迦云笑笑:“当时入世修行百年,走遍天下各地。等再回无色天,定光如来问路见闻,唯记得便是她递给碗水。
“原来是位仙君。”
对方双掌合十行佛礼:“贫僧迦云,曾是无色天定光如来坐下弟子。”
居然是个已经入三天佛修。
谢逢殊有些惊异,掀衣袍,与对方起席地而坐。
“既然已经入三天——”
偶尔被黄沙半掩枯骨,加上今天他兴致不高,总是走神,等再抬眼,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何处。
大概是尸陀林处边缘。
见鬼。
谢逢殊叹口气,准备寻条路折返。却又听见不远处浮屠塔背后,传来敲击木鱼声音。
此处有个修行僧人。
“还有那碗瓷色,花纹。那天她穿是青色衣裙,像门前江南烟柳。”
谢逢殊沉默片刻,道:“然后呢,你有再见过她吗?”
迦云摇摇头:“后来就来这,如今两百年已过,她应该早已经嫁夫生子,轮回转世啦。”
他这话说得坦然自若,没有丝毫妒忌遗恨,自有佛家“缘聚则生,缘散则灭”意味。可两百年过去,他却连对方钗裙都记得分毫不差。
谢逢殊张张口,最终还是没把那句“值不值”问出来。
“犯下色欲业,定光如来责于此修行。”
……劳驾,已经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可是眼前僧侣坦坦荡荡,面上还带着笑。谢逢殊又勾起点兴趣,问:“冒昧问,是如何犯业?”
迦云答:“两百年前入世修行,路过江南镇,恰逢大旱,化缘七十七家,到第七十八家时,她开门递碗水给。”
说到这迦云停下来,谢逢殊原以为他只是稍作停顿,和对方大眼瞪小眼许久,才不可置信道:“没?!”
木鱼声不紧不慢,谢逢殊在原地听会儿,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等他走到那座塔前,敲击声忽然停,谢逢殊脚步停,下秒便看见塔后探出个人来。
那是个灰袍布鞋和尚,手里拿着个颜色已经快掉光木鱼,简陋无比。他看起来比谢逢殊大上点儿,约莫二十五六,衣服和其他在此苦修僧人样。唯不同是,他看到谢逢殊先是怔,随后露出个笑容。
“尸陀林居然来外人,难得。”
他声音微哑,或许是久被大漠风沙侵蚀,却不难听。谢逢殊见这多尸陀林中苦修僧侣,难得遇到个愿意和自己说话,连忙道:“在下无明山谢逢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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