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须弥山还是
燃灯只知道应龙,却没有见过,也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天地初分之际,燃灯乃万佛之祖,三天独立于仙界之外。他不轻易涉足人间,也不与仙界诸神往来。
刚开始炎黄蚩尤之战,女娲欲请燃灯相助,燃灯只答:“人界业果,自有人界来担,与神佛无关。”
相较于怜悯众生灵女娲,他似乎实在是冷漠无情些,因此受天界许多诟病,说他虽修慈悲道,最是无情人,燃灯也并不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他知道女娲召应龙入世,也只是微微皱皱眉。
蚩尤与炎黄战既然是人间劫数,由此而来战火也不过是必经之业,女娲不忍子民受苦,导致封渊失守,妖魔伏出,才是新变数。
应龙本就是被盘古留下镇压邪魔神兽,此时自然成难辞其咎个,他于人间诛魔除妖,驱赶妖邪于封渊,又用灵力铸成座镇魔塔。彼时应龙修为已损,担心塔结界不稳,于是拔下自己颈后逆鳞为锁,完成整个结界。
镇魔塔第九重大而空旷,不像上面缀着重重铁链,禁锢诸多。它无须制约,底下就是无间,因为隔得太近,行走其中,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厉鬼咆哮哭嚎声,还有炼狱重重烈火灼热之感。
炼狱之内,易见心魔。
塔内明明是黛青色石墙长砖,绛尘抬眼,看到却是浩渺无边云层。云层之中有座法殿。
法殿白玉长阶,金莲铺地,在云山雾海之中若隐若现。
殿中站着个人,僧衣雪白,脊背瘦削却挺直如松,面容清冷,神色漠然,分明就是绛尘自己样子。
本就灵力不稳,又受拔鳞之痛,应龙镇压妖邪之后,自己反而入魔,提刀闯入仙境,从入南天,直至九重,仙界血流成河。
再这样下去,三界再无仙界,天地秩序将乱,女娲不得已再于大梵天请燃灯古佛。
那也是燃灯经三天之上垂目而望之后,第次见到应龙。
绛尘原以为数万年已过,自己应该已经忘第次见到应龙场景。但心魔之中,他抬眼见风雪之中红衣猎猎,居然还能回想起对方当时说话语气。
彼时应龙刚刚屠戮完仙界,才下人间,至须弥山。
绛尘知道自己入心魔,他没有强行破境,也没有开口,只看着眼前人垂目往云层之下看去。
上古之年,天地始分,山河雏成,人间界限划分得还不甚清晰,江海山野连成片,燃灯从大梵天垂目往下看时,如同隔着层浩渺烟云,茫茫无边。
唯清晰,就是至南片湖泊。
它遗世独立,不与世上任何处江河相连,如同面明镜沉于人间,连涟漪都不泛起。只偶尔有道白色光芒忽现,又迅速沉于湖底。
那是于湖底镇守邪魔上古之兽,名为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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