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颉下就忘记自己要干什,下意识地反应道:“嗯?”
“虽然这说好像站着说话不腰疼,”江知津说:“但是这些都不关你事。”
“……
方颉不管不顾地说完,想想好像没什要补充,浑身松,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
舒服,方颉想。
这是他第次完完整整向人说出自己家里破事,连祁向都只是知道个模糊大概。方颉很不喜欢向人倾诉,是觉得挺不好意思,马上要成年高中生要跟人交心什……二是他也确实没什人可以说。
但就在这个普普通通晚上,他喝两口可乐就和喝假酒似,对着江知津全说出来。
真轻松啊。
片刻之后终于问:“周龄不打算离婚吗?”
“不。”方颉长长吐口气。
方颉还能记得自己回家时看到地狼藉,方承临个人仰在客厅沙发里,捂着脸不知道睡没睡着。周龄把自己锁在书房,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出来。她还穿着当天上班时衣服,套黑色西装裙,妆已经哭花,但表情和语气都如既往地冷静。
“要离婚话就签协议,公司、房、车、还有账户里分钱都别想要,干干净净给滚出去。”
她说:“又想离婚又想拿钱去养你小三和私生子,做梦去吧。”
方颉微微合上眼,旁边江知津直没有说话,他也不去管,只是安静闭目养神。
隔会儿,他感觉到旁边江知津动,几秒钟后,江知津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颉。”
那声音很近,方颉睁开眼,发现江知津坐到旁边也仰头躺下来,转头注视着自己。两人距离隔得非常近——方颉睁眼,甚至能看清江知津睫毛。
非常非常长,在灯光映照下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眼睛很亮,目光专注时候像是琥珀。
方承临没同意,那个女人没有工作,住院、化疗、骨髓移植、后期恢复每样都需要钱,他愿意只要最低、能保证手术和日后恢复资金,其他都给周龄,但周龄没有松口。
她爱恨分明,报复心和事业心样重,当初方承临几乎什都不管,公司股份和每处房产落还是两人名字,现在她就要方承临分文不剩地滚出去,否则就这拖着吧,看谁能耗死谁。
直拖到自己转学这件事还是没有结束,方颉后来便不想问,周龄偏执和方承临恶心让他有点透不过气,偏偏每天还得忍受学校里地议论和眼神,装作不为所动。
所以他来到潮城。
这是个节点、分界线,其实说到底是他逃避种方式,有时候方颉觉得自己其实挺懦弱,但个十七八岁少年心理防线就这高,发生超过防线事,很容易就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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