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记不清什时候有转变,也说不清他当孩子看男主什时候有别念头。
猜疑、忌惮、愤怒、怨怼……以至于最后在座破庙中、慈悲佛像之下,那般坚定地将利剑刺入他胸膛。
容棠想,他养头白眼狼。
他花七年时间,养出来头被天道眷顾、生下来就是世界中心白眼狼-
揽月阁在淞园中心湖中央小岛上,进出都需要坐船。
他提着宫灯顺着石道行走,步咳、三步停地,绕过所有繁华迷离殿堂,行到座漆黑阴暗冷宫中。
有人发着高热,烧得糊涂,蜷缩在冰冷被子里,眼角那颗泪痣恍如被点上烛泪,在火光映衬下灼灼地发着光。
‘可怜死。’
容棠当时第个念头。
他可能出声,也可能没有,高热中青少年本就睡得不安稳,容棠想出去替他找太医,可刚转身,垂在身侧手指便被人抓住。
容棠第次见盛承厉那天,是庆正九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从宁宣王府去皇宫马车上烧满炭,温度高到双福进来下都会流汗,容棠却紧又紧身上大氅还觉得冷。
他其实……没那想去救男主。
刚穿越时候中二病发作,被系统诓,便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对这个小说世界有至高责任跟使命。
但是疼痛入体,病症难捱,在床上半生不死地躺十多天,容棠自己都不太想活,更别提救男主。
容棠去不算特别迟,渡口点着灯笼,周围仍有不少来往人群,宿怀璟领着他上艘停靠在岸边小舟,带着双福走水路过去,双寿则留在院子里继续收拾。
湖上每隔段距离就会竖起根长木桩,桩上点灯,灯影和月影错落在水面,似要将银河都扯下来。
容棠看会儿,没忍住,弯下-身将手放进湖中搅乱水幕。双福看得心都颤,
如抓根浮木般,力道生硬拼命,怕他跑掉,攥得他生疼。
泪痣沾上晶莹水珠,少年缩在床上,在整座宫廷都热热闹闹、连太监宫女都可以享用餐美食夜晚,带着哭腔、沙哑地唤:“娘……”
容棠心说,你在讹。
然后他就被讹两辈子。
从娘、到先生、到容棠……
可系统任务也好,全知视角下想要玩游戏念头也好,容棠还是去。
上元节宫廷是整座虞京最富贵地方。
珍馐佳肴、美人美酒,帝王将相高坐明台,红粉佳人穿梭园林,灯笼挂在树梢,寒梅开满整座宫闱。
非常好看,设身处地瞬间,容棠只觉得上辈子看过古装剧成真,纸片人也有生命力。
他将面前活生生人跟电子书里三两个字符名字对应,便看见他们真实,而非部几十万字小说里编造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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