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爸出事到葬礼,盛珉鸥从头到尾没有流滴眼泪,曾无意间听妈同她朋友抱怨,说盛珉鸥就是个白眼狼,爸对他那好,他却连爸惨死都不觉伤痛。
起先并不认同她说法,只觉得盛珉鸥必定是躲起来偷偷哭,并非真那样冷血。
后来……明白眼泪根本是他没有东西,没有,你又让他如何展现?
也是命不该绝,在床上躺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竟然也退烧。只是身上不住出虚汗,走两步就脚软。
本来想给自己点份外卖,结果发现卖粥店都提早关门,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今天是除夕。
妈爆出声尖利嚎哭,推开盛珉鸥,扑到爸身上。
无措地站在那里,医生护士赶来,将挤到人群之外。
耳边充斥着哭声,眼里都是白红二色。
咽咽唾沫,四下扫视着,这才发现不见盛珉鸥踪影。只有地上留下串沾血脚印,往门外延伸而去。
顺着脚印找到他,就在门口,靠坐着墙壁。
,只是个劲儿学妈,求他别死,别丢下们。
然而这并非他想就能做到事,他留恋地扫过和妈面庞,视线最终落到盛珉鸥身上。
盛珉鸥低垂着眼,注视着脚下那摊鲜红,从头到尾就像座毫无存在感木雕般立在旁,既没有慌张,也没有流泪。
他似乎感知到爸目光,抬头看过去,轻轻叫声:“爸。”
他穿着件学校白衬衫,站在爸身边,个是垂垂将死,个是青春正好,宛如上帝安排下,最真实也最残忍戏剧冲突。
从米缸挖出仅剩罐米,给自己煮锅稀粥,聊胜于无地对付餐,吃完又想躺床
他将脸埋进臂弯间,双手交叠着握住胳膊,指甲抠着手臂,留下个个半月型深红印记。
蹲到他身边,不安地碰碰他身体:“……哥?”
他浑身震,从臂弯间抬起头,眼底很红,却没有泪。
“爸爸死……”将脸埋在他肩头,呜咽着道,“们以后再也没有爸爸。”
他任哭着,半晌后才回句:“知道。”
“不要害怕……”爸说话声音已越来越小,脸色可见地灰败下去,但还是努力冲盛珉鸥露出抹微笑,“爸爸相信你,终会成为个……很好……很好人……”
为听清他之后话,盛珉鸥不得不踩进那滩血里,俯身凑近他唇边。
能看到爸嘴在动,却已经无法听到他任何声音。
片刻后,盛珉鸥直起身,怔忪看着他,最后点点头:“好。”
时至今日,仍不知道这声“好”意味着什。只是爸听他答应后,带着笑闭上眼,没会儿,机器发出刺耳鸣叫,监控器上起伏线条趋于平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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