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抓着头上根羽毛,眼神幽幽看着他说:“只要你把手上绳子摘下来,就能直清闲到离开。”
“离开?”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触到他什笑点,楼观雪抬眸,嗤笑声轻声道:“半年后等那团火过来带你走?”
夏青想也不想:“对啊。”
楼观雪盯着他看会儿,唇角笑意略有深意:“在你眼中,它就那无所不能?”
“嗯。”可不是吗。
楼观雪看他眼:“随你。”
“哦,谢谢。”夏青也真是闲得慌,真把笛子伸到嘴边,吹出个短促音。
声音出来他就被惊到,不愧是神骨啊。
清越空茫,似乎要扬上九天,振得河岸芦苇荻花风中瑟瑟。
他下子来精神。
从陵光往梁国旧都走肯定是渡水方便,于是楼观雪非常缺德地直接偷艘横在野外船。
乌篷小船顺着河流往东,汇入江海,两岸慢慢变成辽阔青山,河边长满芦苇荻花。
骨笛后面果真趁宋归尘救人时,火急火燎溜回来。不过从宋归尘手里脱身,还是把它累得几乎脱层皮。它满腹委屈,碍于主人贯冷心冷情,只能呜呜哇哇往夏青怀里钻——嘤嘤嘤那个紫衣服人太可怕,吓死它。
夏青握住它:“行行,瞧你这怂样。”
骨笛哭累,抽抽噎噎抖抖睡过去。
楼观雪手指把玩着骨笛:“你猜若是不放你走,它会怎做?”
夏青手还拿着鸟毛,愣愣,奇怪地看他:“你疯?”
楼观雪微笑:“个假设。”
夏青噎:“没有这个假设,它能把带过来,肯定也有办法把带走。”
楼观雪勾唇:“哦,它那厉害,怎摘星楼就那怕。”
其实夏青不怎会乐器,曲不成调,纯粹是好奇地随便乱按,于是吹出来声也杂乱无章,听得芦苇里白鹤齐齐拍打翅膀离开,走前还嫌弃地留下几根羽毛砸他脸上。
“?”
不捧场就不捧场,还踩脚干什!!
“呸呸呸。”夏青停止噪音污染,伸出手把空中鹤毛挥走,顺带吐出嘴里被风吹进芦苇絮。
楼观雪偏头,看不下去,从他手里把骨笛拿过来,淡淡道:“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先睡吧,之后日子可没那清闲时候。”
它睡觉之后便又成个冷冰冰死物。
夏青手指摸摸上面笛孔,时间有些好奇,抬头问楼观雪:“你专门把它做成笛子形状,可为什没见你吹过次。”
楼观雪将黑发束在脑后,更有种金枝玉叶散漫感觉,漠然回道:“不想吹。”
夏青:“行吧。”
他穿着灰色衣袍,毫不讲究盘腿就坐在船板上,夏青摸下骨笛口,突然道:“那可以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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