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结痂心脏好像再次裂开。言卿忽然想笑,可是唇角实在是扬不上去,疲惫又麻木,轻轻地说:“原来也好吵。”
他重新看着前方。海水变幻光影自上而下,将废墟宫殿分割,尽头半明、半暗。路上鲜血蜿蜒如长蛇,是他、也是谢识衣。
这条路他数不下去。
春水桃花那天,谢识衣想要把伞。
从这走进神宫时候,谢识衣是不是想要把剑?
魔神又气又急:“言卿,你不能让他获得南斗帝君传承,他到时候定会杀你!”
步,两步,三步,四步。
魔神咬碎银牙:“言卿。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你杀他,就能占据他身体,获得他天赋,保证,你会在百年内成为天下第。”祂越说越激动:“到时候谁在你面前都会跪拜臣服,谢识衣又算得什?”
五步、六步、七步、八步。
魔神幽幽冷笑:“言卿,你不会是舍不得对他下手吧。”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四十……
他沿着谢识衣留下血迹,又把神宫从门口到大门路走遍。
每次念到四十就会走到尽头,视线直面这扇森严紧闭大门。
言卿魂体半虚半实,于是脸也苍白脆弱,好像马上要散在天地间,他瞳仁乌黑,静静地看着庄严肃穆青石门。
沧妄之海是神居所,无处不在神息使得他即便没有身体,痛苦也清晰剧烈。
魔神被他执迷不悟气到发狂:“言卿,你难道要在这里等着他出来杀你?你就那自甘下贱?”
言卿没理会祂激将法,坐到废墟块石头上。
他头发很长,垂落到地上,平静说:“你说这些又有什用呢。出不去沧妄海,也进不去那扇门。除呆在这里还能干什。”
魔神就等着这句话,碧绿眼眸跃跃欲试,她暧昧蛊惑说:“言卿,现在你闭上眼,识海对放开。你
九步。
言卿停下来,他声音沙哑:“你好吵。”
魔神神色瞬间扭曲,但祂还是缓下来,放柔声音说:“言卿,你相信,不会害你,害你对没有任何好处。”
言卿下子脸色苍白。
——现在你死对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你可以相信!能看见,谢识衣,来指引你!
当初谢识衣离开时,白衣染血步落痕,现在这条路,由他血将痕迹重新覆盖。
他数很多个四十。每次念着那些数字,心才会静下来。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现在冷静下来。
门另边谢识衣在做什,言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魔神在他脑海里尖锐地说着各种话。
言卿没理她,转过身,从门口往回走,数着步伐。规律有序数字,让他保持理智,不受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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