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人讽刺是,这个城市。女人并不觉得她们命运悲惨,她们以诞下活胎获得圣水为毕生追求。男人也不觉得他们命运悲惨,吃着堪比剧毒丹药,哪怕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多岁也甘之如饴。
他们身心都被这青色烟雨污染,泥垢层层裹在灵魂上,负重前行。
柳以蕊这个障城人眼中“疯子”,才是唯清醒。
“柳家在哪,你可以给指下路吗?”
金明看他眼,还是给他指个方向。
言卿撑伞在雨中转身,开始思考另个问题,那个黄衣女子为什不受障城青雨影响。她祖祖辈辈都在障城,按理来说到她这代,定然难逃诅咒。
言卿问金明:“之前见从这里逃出去个黄裙女子,她是犯什罪吗?”
金明道:“你忘说?障城女子只有条罪,那就是擅自流产。她们家都很奇怪,男不愿娶,女不愿嫁。”
金明说起这事有点不自在,顺便跟言卿聊起障城口耳相传八卦:“那女叫柳以蕊。当时她怎都不愿意嫁人生孩子,可把宗亲府折磨疯。时间把障城所有适龄男人都绑过来,任她挑选,结果没个她喜欢。城里不满意,他们又去城外拐几个样貌出色身强体壮过来,她还是不满意。”
言卿:“……”
言卿撑着伞,沿着河流往柳家走。柳家人都已经死死、散散,现在只剩下间空旷旷房子。言卿进入柳家就发现很多油纸伞架子,心想这家人从山地下搬过来后,居然是以卖伞为生。
但估计都是祖上手艺,卖伞店铺接连倒闭,毕竟随着雨越下越久,障城人被“污染”越来越重,早就习惯淋雨而行。
两百年,下雨直打伞也未必能阻止雨污染。言卿
金明道:“障城女子地位很高,城主府和宗亲府基本都是以她们意愿为主。后来实在僵持不下去,宗亲府干脆怒,给她下药。就之前给你说那种迷迭香,让她呃意乱情迷,也不知道和谁发生关系,反正就是怀孕。”
“宗亲府说她不愿意嫁人没关系,男欢女爱是种乐事,她只要愿意直生孩子就行。”
“最后,她趁所有人不备,把孩子打掉,现在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言卿笑笑,眼里却没有笑意。怪不得,他之前排队时候,就看前面男子个个贴墙站,躲着柳以蕊,估计是怕不小心误伤吧。
毕竟障城女子身份特别“尊贵”,磕着碰着就会要人命——能不尊贵吗?紫金洲几百年才养出“培养皿”。除生孩子,这辈子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障城女子不出门,因为她们不是怀孕中就是流产后,日复日年复年,源源不断用身体培养出“魇”装入净瓶送往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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