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散丧气是徐星予婚事。避开禁令,定在年后。长公主为三个儿女操劳不已心,终于慢慢落下。
徐星予回朝,任职在兵部。手和眼睛受伤,断沙场生涯,但他天性乐观洒脱,并没有就此消沉。反而享受起清闲生活来。婚事定下后,就不能常常往侯府那边跑。徐禾看兄长容光焕发样子,嘴里桂花糕都要掉,很惊讶:“娶媳妇真那开心?”
徐星予灌杯茶,才冷静下来,但唇角还是掩不住喜色:“你试试就知道——不过你那小,也不用急。”
徐禾
在下山路上,长公主走在他身边。
生死太能震撼人心,她精神不太好道:“生老病死,真,谁都挡不住,也算不准。”
徐禾听,应声:“是呀,人死如灯灭。活着人也不该太遗憾或太伤心。”
只是长公主并没明白他话里潜意思。
徐禾只能扼腕心中叹息。
大葬,棺入皇陵。
徐禾在人群之中看到不知。
皇陵之下,白衣圣僧站在占星殿众人前,双手合十,衣袍卷碎天光云影,眉目无喜无悲。仿佛他眼中,苦厄万相、生离死别,不过云烟。
徐禾后知后觉想。
……也许不知真很厉害。
都死那久,还不算任务完成吗?非要过头七才成???——卧槽!那他头七那天阴魂不散,回来找怎办。”
嘴角扯扯,“算,就他那样,成鬼也没啥好怕。”
徐禾现在还是个坚定无神论者。
他趴在桌上,像小时候样,“步惊澜走,苏佩玉可以对付吧。皇后大葬这几日,还是不要动她,等等吧,这女人黑点那多,随便抓都是把柄……”
虽然薛成钰叫他不要插手。
经由这件事,他对自己离去反而更坦然——这本就是个不属于自己世界,那多年在这里出生长大他依旧没有归属感。而且,这世界没有谁离开自己会活不下去。他很想回现代,虽然记忆被淡化,但回去仿佛成种执念。
“也许在现代,有很舍不得人。”
或许不是人,是舍不得东西。
“谁知道呢。”
徐禾很能开导自己。
不知没骗他。
切机缘看似啼笑皆非,但那多年,没点本事,他怎可能走到现在,甚至站到皇陵前。
这想。
这是个被性格耽误圣僧。
明明有本事非靠坑蒙拐骗吃饭。
但仇,还是要自己报才解气,顶多不太明目张胆。
*
景乐二十年第场春雨,在成皇后薨后。
初闻讣告,满城哀色。
禁屠宰,禁音乐,禁金银珠翠、胭脂艳色,不得嫁娶,不得祭祀。天色沉沉,人心惶惶。文武百官着素三日,谒宗庙、行跪礼,宗室子女披麻戴孝,守灵棺、服齐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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