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驰还是个软乎乎幼崽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的高官父亲有什么厉害的,只觉得他讨厌,也只喜欢自己的妈妈。尤其是方紫霞演出的时候,孟兰驰就求方紫霞的同事或者徒弟抱着,坐在第一排,痴痴地听自己漂亮的像钻石一样的妈妈唱歌。
孟兰驰皱眉:“我不一定有空。”
方紫霞忙不迭:“那你有空了就来。”
孟兰驰发现母亲在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心里却更难受了,“我去趟厕所。”
蒋正柏站起来:“我带你去。”
“办好了。等二月份开学就去报道。”
说着,蒋正柏端着杯金桔茶走到他面前,没有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反而直接捧给他,“有点烫。”
“谢,谢谢。”孟兰驰伸手接过玻璃杯,已经很小心,可是手指还是碰到蒋正柏的手指,粗糙的,温暖的,像不小心擦过一根火柴,嗤啦一声,他的身体没有发烫才是不正常的。但是孟兰驰又很快移开,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宁榆又缠着孟兰驰说了会儿话,直到方紫霞出来,坐在兰驰旁边。
她一边给兰驰剥开心果,一边说:“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动,包括但也许不限于帆船、跨州骑行、攀岩,所以才能有那么标准的背肌和胸肌吧。
孟兰驰觉得自己这样子跟偷窥狂一样,有点尴尬地收回视线,主动找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宁榆说:“昨天下午。我们倒时差一直睡到早上。”
蒋正柏突然又说:“小榆说二哥肯定会来看他,早起给你买开心果和草莓蛋挞去了。妈一起去的。”
孟兰驰心里发酸,说不动容是假的,“小榆该念高中了。”
一楼的厕所在转角处的尽头,位置有些隐蔽。
孟兰驰心烦意乱地打开水龙头洗手,蒋正柏靠在厕所外那面墙上,
孟兰驰又回到了那种肉眼可见的紧张和局促的状态,这是他精致体面的昂贵服饰掩饰不了的。他在这里,像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接受着一个好心陌生人的关爱,一边暖心动容,一边痛苦羞耻。
孟兰驰说:“还不错。每天还能在公园跑跑步,体检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血脂有点偏高。”
方紫霞不再多问了,看着兰驰:“你呢,兰驰,你还好吗?”
“我在做影视监制。”孟兰驰没法儿跟他们解释,监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点忙,但是挺有趣的。”
方紫霞也聊了聊自己的近况,身体不错,现在被清江大学声乐系聘为教授,今年可能有三场演唱,“兰驰,你来看看吧。妈妈,好久没给你唱过歌了。”
“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他念书。让他去清江附属二中的国际班。”
二中。
这也是个很久远的名词了。
他和蒋正柏就是在那儿读的书。
孟兰驰滋味复杂:“手续什么办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