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
孟兰驰从朦胧睡意中清醒,看着蒋正柏坐在旁边,用调羹舀汤,还有点恍惚,好像不久前还是两个充满误解、关系冷淡同学,现在,却能那理所当然地坐在张床上,孟兰驰嘴唇动动,“们也许还有很多事情没讲清楚,你想到,就来问问,不要自己个人憋着。”
蒋正柏笑,调羹递到他唇边,“你也是,兰驰。”
不知从什时候开始,蒋正柏称呼他时候已经很自然地去掉他姓氏。亲近人大多都叫他兰驰,但是蒋正柏“兰驰”不样。兰驰每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名字,都有种闲置游戏机被投入硬币简单快乐,叮铃,叮铃,兰驰心里不断地回响着这种清脆而喜悦声音。
孟兰驰看着他:“来日方长,们慢慢说。”
停止哭泣,脸上沾着泪痕,看着他:“兰驰怎样?”
“刚躺下。”
蒋正柏说着,坐到她对面,听方紫霞挫败地说:“多少次,兰驰怎都不愿意接受。”
蒋正柏坐得端正,给她种如既往可靠感,蒋旭不在,他才是这个家里能做主人,他说:“妈,你接受他吗?接受这个三十岁你不太熟悉孟兰驰吗?”
接受自己儿子?儿子还需要接受吗?
他低头,看着调羹里莲子,想起自己次次从母亲身边逃离,他不知道对还是错,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顺其自然还是努力改善,他只希望,蒋正柏能直陪在他身边,就像曾经直记得要和他去水族馆样。
孟兰驰说:“你不要帮着妈妈说话。”
蒋正柏好像总是吵架中那个斡旋调停者,他冷漠、公正、理性,游刃有余地维持着所有关系表面和谐,兰驰盯着他嘴唇,警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话。
蒋正柏露出有点忍俊不禁笑,好像兰驰实在很容易让他发笑,口莲子汤喂进去,趁着孟兰驰咀嚼,说:“嗯,不帮她说话,只
方紫霞惶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他接受怎样高等教育,遇到什样人和事,对世界爱憎态度有没有发生变化,甚至于,最让她忐忑,也最让她不想直面——他是否还需要缺席已久母爱?
蒋正柏盯着她,突然又说:“会陪着他。”
方紫霞没读懂他意思,想着他俩关系好,蒋正柏能陪陪兰驰,多宽解宽解他,甚至是多照顾照顾他,那是最好不过,不禁欣慰又感激:“诶,好。”
也许是被蒋正柏味道包裹着,孟兰驰这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候四周昏暗。他下意识叫声“正柏”,翻坐起来,薄被从胸口滑落,身上亚麻衬衫皱乱。他伸手开灯,灯亮,蒋正柏也进来,手里端着碗汤,“醒?”
孟兰驰边找自己手机边问:“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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