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越明觉得自己十九岁便宜哥哥穿白色衣服像是穿婚纱时候,事情已经开始向去不复返方向发展。
但是他发现得很晚。他迟钝,他迟钝来自于天生傲慢。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会喜欢宋知雨。宋知雨是漂亮男人,又是漂亮野种。
“美。”严越明恍惚地说,“哥哥,他美。个男人美。”
*
“知雨。”楚信鸥站在楼梯上。意大利红色小洋房里,地中海夏日还没有死亡。
他抛弃你?”
“他爱……对,他爱。”严越明斩钉截铁地说。
舅舅无法忽视严越明言语中半缺席,试探着问:“那你呢?”
“……”
严越明失去声音。他竟然没法坦然地说出爱他这三个字。
宋知雨背着包,在玄关处换鞋。运动鞋卡在他裹着白袜脚踝上,他轻轻巧巧地踩进去,然后抬头看向楚信鸥,笑得眉眼弯弯:“楚先生,谢谢您收留。会报答您,但是现在该离开。”
楚信鸥甚至不敢看洁白光晕里站着漂亮青年,种对于亵渎狂热恐惧交织,缠住他下楼脚步。他只能问:“你去哪里?”
宋知雨眨眨眼睛,雪白衬衫被风鼓满,光下瘦得分明伶仃,像是只先天不良白鸽,正在跃跃欲试想要起飞。
“去人间,真正人间看看。”
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
严越明很笨拙地说:“不知道,不清楚。”
舅舅脱下他西装外套披在严越明肩膀上,男性长辈外套上还有木调香水味道,“越明,你或许应该更多地思考你自己生命,不是教授会给你论文打多少分,也不是你在毕业时候能得到多少基金股票和房产。”
“个十九岁孩子应该思考什呢?”舅舅慢慢地说,“什才是能真正打动你东西。你看到什,才会让你灵魂震颤,甚至于起过出卖灵魂以求平庸念头。”
严越明愕然。他跟母亲很像有些孩子气黑眼睛,定定地望着花径尽头乳白色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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