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明轻手轻脚回到房间,刚拉开抽屉,宋知雨就拿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言不发,踮着脚,盖在严越明被雪打湿头上,轻柔地揉擦起来。
严越明抓着药盒手背绷起条条青筋,虬绕在雪白手背上,自顾自地挣扎着。
好半天,严越明说:“自己来吧。”说着,伸手去抓毛巾,却捏住宋知雨柔软指尖。他心很钝很钝地痛下,仿佛只是被只蚂蚁咬口。
宋知雨松开,看严越明手里拿着药盒,又倒来杯热水,他端着水杯,静静地看着严越明拆开药盒,指甲戳开银色纸膜,股脑地倒在掌心,五颜六色,形态各异,比小孩子糖果更花哨。
宋知雨咽口口水:“你在吃什药?为什有这多?”
宋知雨用那双总是像嗜睡又哭泣眼睛看着他,嘴唇动动,却说不出话。
严越明站起来,掸平裤缝上褶皱,拍拍自己僵硬脸,恢复体面少爷模样,看宋知雨眼,丢下句:“你睡吧。”
宋知雨躺在被褥里,只觉得心烧得慌。他披上严越明外套下楼,木质结构别墅里静悄悄。他路过庭院,几束乳黄色灯光横切纵割地照在雪地上,像是被封锁案发现场。宋知雨隐在屏风阴影里,探头望去,几个人弯着腰屈着膝在雪地里摸索着什,那里面竟然有严越明。
严越明找得最疯,像只疯狗样刨雪,连手套都没带,赤手扒拉着冰冷雪籽,半个人埋在雪里。
宋知雨看到严越明突然从雪地里找出枚小玩意儿,在灯下看看,戒指上纯度很低帕托石在剧烈强光下也有名贵宝石样璀璨华彩。
“没什,失眠毛病。”严越明仰头把药倒进嘴里,比喝酒姿势熟练,接过宋知雨手里水杯,喝好几口,股脑地全吞下去。他看宋知雨好会儿,突然又说:“如果说……算。”
宋知雨却淡淡追问:“
严越明言不发地攥着那枚戒指从雪地里走过来,肩上和头发上落满雪,苍白唇紧抿着,旁边保镖这时候才想起来撑伞,漆黑伞面下,严越明表情近乎庄重和肃穆。
脚步停在走廊上,右脚刚踩上台阶,严越明却抬头,视线从伞盖下直直地望向天空,脏污蓝黑色绒布天空上,漫天雪簌簌下落,轻柔绵软,比情人羞涩吻还要易逝。
宋知雨看到严越明眼睛里滑落眼泪,顺着他英俊昳丽脸部弧线滑至下颌,又消失踪迹。他是第次这样直接地看到严越明哭,没有孩子气哭闹,也没有别有心机讨饶,他句话也没有,嘴唇紧闭成条锋利直线,只是沉默地哭。
宋知雨觉得好疼。严越明适合嬉笑嘲弄,适合风流浪荡,适合游戏人间。
眼泪是不适合严越明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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