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蹦出个日语中概念,叫做“残念”,时常被翻译为遗憾,却又不同于遗憾。他总觉得残念多几分执着,可他已经失这份心思。他只是有些遗憾,在时间反复洗刷后,变得不痒不痛。
这份遗憾,只是长在那里,而他,在28岁年纪,已经学会如何与它相处共存。
李晓婷每周六都会约他起吃饭,他有时答应,两个人便像好友般先看场或好或坏电影,然后饱餐顿。
周行之甚至记不清那些电影是什情节,更加记不清那些饭食是何种口味,他仿佛个旁观者,在空中审视着他们往来,却留不下丝毫在心底。
躺在床上时,他觉得自己过得荒谬,却又觉得,倘若这样便能不再痛苦,麻木也没什不好。
李晓婷依然每日跟周行之发着信息,有时是细心地嘱托,比如要降温注意不要着凉,又比如记得好好吃饭,有时则是有趣段子,惹得旁人忍俊不禁。而周行之则是不温不火回复着,没有热络,也没有冷淡。
有时周行之会觉得自己感情按钮随着那两枚戒指离身而封印,他只是麻木、迟缓回应着,却没有丝毫悸动与渴望。大概是曾经他爱太多,爱太满,又爱太痴,以至于将生感情都耗尽、榨干、枯竭,直到如今,再拿不出分毫。
面对李晓婷用心,他甚至连句抱歉都不知从何说起。他不是对李晓婷没有信心,而是对自己。
慢慢地,他不再去想那些甜蜜或痛苦前尘往事,像是刻意搁置,或是有意封闭,他只是麻木而被动接受着生活赐予所有,平静也好,风,bao也罢。
央企工作跟事务所比起来轻松很多,他却有些不安,就仿佛心虽将过往封闭,可肌肉却形成记忆。
周六,他照例答应李晓婷邀请。这次电影是个喜剧,李晓婷在黑暗中
长期高强度工作让他工作效率明显高于旁人,天工作量时常三个小时便能完成,之后他便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或是手中新收入准则久久放空自己,直到夕阳坠落,办公室里人全部离开,他才恍恍惚惚意识到,又是天熬过去。
以前在事务所时,常常会羡慕那些朝九晚五人,不必把大好岁月浪费在怎也做不完工作上,而是可以回到家里,简简单单吃顿饭,然后睡个好觉。
后来真得离开事务所后,他却变成游荡在这座城市魂魄,开着新买车子,从条街到另条街,从个区穿梭到另个区。
他这才明白过来,他喜欢从来不是个固定落脚房子,而是个承载着爱与温暖家。
许是情情爱爱真已被耗尽,想到这里他竟然没有太多伤悲,只是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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