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耽误他呀,纪真宜。
谢桥十八岁夏天很蓝,心情也很blue。
他站在学区房天台上,极目望去,天高路远,他这点微不足道小忧愁放在这样广大天地下卑微而可笑。
纪真宜落个盒子在玄关鞋柜,是别人送生日礼物。
谢桥打开看到满满罐千纸鹤,和幅垂着黄流苏锦旗。锦旗上是笔疏朗开阔柳楷,棱角峻厉,气势雄浑,笔笔精道,笔锋、骨力和弓张弩拔之雄强足见功底。
纪真宜看着他,“虽然觉得像你这聪明人,可能早就不喜欢,但还是想自作多情说几句。配不上你,你记得那天莫燊怎说吗?克人呢。”他想会儿又说,“不过,喜欢也没什,们这个年纪,喜欢能撑过几时呢?再过几天你就该把忘,是你谁?搞不好以后讨饭讨到你家门口,你都认不出来面前这个叫花子还和你干过几炮呢。”
他说完倒把自己逗笑。
谢桥毫无波澜,漂亮幽邃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纪真宜手机响起来,是祝琇莹电话,要他赶紧下去,收拾好要走。
纪真宜挂电话,握着手机朝谢桥摇摇,眉眼两弯,“拜拜帅哥,走。”
她热在锅里。
他爸因公殉职时才三十出头,警队最俊俏最有前途后生,死在任务中途。楼道里蜚短流长,明里暗里说他妈身富贵煞,把他爸克死。
当年情窦初开叶莺莺,满心满眼都是爱情。她告诉谢桥,她那时候半夜打电话给他爸,用手按住胸口那颗甜蜜悸动心,脸蛋红红,凭着腔浪漫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谢致肴,们私奔吧?”
结果他真就来带她“私奔”。
谢桥觉得私奔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爱情。
写着,“鲁迅学者纪真宜,普天之下最牛逼。”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计较,又笑笑,道声再见,兀自转身走。
谢桥站得端直,下颌仰着不回头,风轻轻卷起他白T下摆,有种少年孤傲意气。
“哥哥。”
——你叫声哥哥,就考虑下。
纪真宜顿时觉得自己成走在刀尖上小美人鱼,每步都疼得滴血,可他还是走,“再见,小桥。”
可那样值得铭记男人,那样隽永刻骨感情,终究还是随流光并抛去。或许现在这样养尊处优,呵护备至生活才是她真正应该拥有。
纪真宜笑着说,“妈忘爸,花八天。”
花八天来高兴来庆祝来反复确认事实,真恨不得买挂鞭炮挨家挨户放,这种好消息该普天同庆。
纪真宜额前发被风吹得拂起来,笑意苍白浅淡,“八年可太长,可能两三年就忘,哪那多愁善感啊?”
又静会儿,两厢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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