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店老板借
个推车给他，叫他下晚自习再来还，他就推着苹果在冬夜
校园里走着，
直到教学楼下。推车上不去，他得自己搬，三箱起不可能，两箱似乎也吃力，他单搬着箱上去。
刚到二楼就看见季正则从他办公室出来，方杳安眼镜滑下来，抱着箱子没手扶把，挂在鼻梁上很不舒服。季正则走过来顺手将他眼镜推上去，又把苹果接过来，“你去哪？”
六班后门没关，他们在走廊上说话，引得自习学生回头探。方杳安意外地看见黄玉新闪而过眼睛，赶紧嘘声，拖着季正则往办公室走，“
买苹果去，你怎
没上自习？”
“你值自习人不在，不得来看看你？”
方杳安点点头，“哦，你先回教室，还有两箱在下边呢。”
空气里发出甜蜜酵，旖旎得昭然若揭。看破瞬间他无由来地开始惊慌，又有蚂蚁爬上他指尖，绵绵密密地啮合，顺着血管咬到他心口，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季正则冷脸不搭腔，女孩子见他不好惹，又重整旗鼓向方杳安讨苹果，方杳安根本不能拒绝，笑着说好。
等她们出去，季正则才进来，他也不说话，斜靠在方杳安办公桌旁玩手机。
方杳安暗觑他眼，边批卷子边状似无意地轻声说，“她喜欢你。”
季正则“嗯？”声，方杳安还当是他玩手机没听到，却已经没勇气再说次，又听见他开口，“关什事？”
方杳安突地停下笔，季正则把手机放下来，琥珀色眼瞳清澈透亮，直直要望到他心里去，“关什事？”
季正则把苹果搁到他办公室，“你待着，给你搬上来。”季正则次性扛上
方杳安心里像养只坏鸟，季正则说话，它张着翅膀扑腾扑腾地乱飞，尖尖鸟喙啄得他疼，软软羽毛又搔得他痒——他好想和季正则接吻。
六班课代表敲响门，“老师，作业。”
他们忽地错开目光，六班课代表是个戴眼镜女生，放下垒高作业，也掏出个盒装苹果给他，“怕等下人多，就轮不到。”
方杳安这下倒真觉得该买些苹果，学生苹果个个往里收确实不好意思。到水果店才考虑该买多少合适，思来想去算不清楚，索性买三箱，给带课几个班上晚自习学生都发个。
这个中国独有圣诞节俗让这天苹果价格飞涨，三箱下来不大不小也是笔钱。方杳安算是对金钱没概念人，他工作稳定，无妻无子，没有任何花钱兴趣爱好，也不供房车，人吃饱全家不饿——因为全家就剩他个。季正则要是个穷孩子，他可能还能有事没事接济下，可惜季正则是个出门拿钱砸人，回来拿钱买菜阔少爷，钱还真花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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