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陪审官顶在前头,郑楚之暂时松口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问:“定州来消息吗?”
府里管家:“老爷,还没有。”
郑楚之:“东宫呢?东宫有没有动静?”
幕僚上前拱手道:“东宫稳健如常。”
郑楚之眼神空洞:“陛下在陪审官里安插1进康王,便是知道康王不会徇私、但也不会容忍出于私心随意更改供词,而两百万两赈灾银是从寄畅山庄里搬出来,就写在卷宗里,无论是康王还是陛下,只要看到‘寄畅山庄’四个字就知道案子和靖王有关。太子便是因此有恃无恐,他不需要费心费力地证明清白,只要在卷宗里写寄畅山庄,就是帮他洗脱参与河道贪污、章从潞被杀和赈灾银被劫等案子嫌疑!”
郑楚之吐血后昏厥,醒来便叫人大张旗鼓地请大夫,称病不去刑部,整日留在府里唉声叹气,寻思如何逃过此劫。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求助远在定州老父亲。
姑且不论花甲之年老郑国公收到长子来信,脑子嗡,如何骂他蠢驴,便说郑楚之这头称病能拖时,拖不世。
元狩帝得知郑楚之生病便令太医过府诊脉,本就是装病郑楚之这回不得不真病。
郑楚之当晚泡冷水,到严冬寒夜里吹风,成功被伤寒击倒。
他激动得咳嗽,管家赶紧上前伺候,郑楚之挥手,缓过气继续说:“可司马骄私吞淮南税款,勾结安怀德屯兵事并不作假。看安怀德打定主意保住靖王,便是保不住,他那番供词也能対太子门党造成毁灭性打击,可为何东宫如此镇定?”
幕僚绞尽脑汁:“许是……许是束手无策,干脆坐以待毙?”
郑楚之:“当今储君才能心性虽不及陛下年轻时,可也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他必定还有后招。”他拽住幕僚手,虚弱而神经质地说:“东宫门客三千,必然早步猜到幕后主使是靖王,也知道靖王手里有免死金牌,料定为难,料定不敢捅破这桩大案!”
幕僚赶紧劝说:“老爷,您先养病,历来哪桩大案不办个三五年还未能完结?这桩大案牵涉靖王和东宫,还干系淮南官场,错节盘根,却也不是三言两语、旦夕之间便能解决。大不使用‘拖’字诀,拖到陛下忘,磨到东宫他们自个儿妥协——”
“拖?陛下能让拖?
太医来诊脉时,发现他已经裹在三层冬被里说胡话。
太医开药并交代注意事项便回宫复命,元狩帝自然看得出郑楚之这点小心思,倒也不着急,表面做出关怀臣子姿态,令太医每日到国公府为郑楚之诊脉,务必保证尽快药到病除。
主审官病倒,可案子进度不能落下,所幸还有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和康王三位陪审官继续审问案子。
***
郑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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